軍規就是用來約束人的,不管是存心還是無意,亦或是好心,既然觸犯軍規,那就理當受罰,包括方長平也是一樣。
陳子謙不會因為誰有功就網開一面,這種事情若放任自流,有一次就必定會有第二次,真到那時,所有軍規就會形同虛設。
當然,賞罰分明是好,但也要等局面穩定之后,現在才剛剛攻破平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
陳子謙第一時間下令鞏固城防并打掃戰場,滿目瘡痍的平永城內,兵丁甲士們忙得不易熱乎。
這一仗共消滅守軍一萬三千多人,收服降卒一萬,戰馬四千余匹,糧草輜重無數,戰場打掃直到午后方才徹底結束。
陳子謙順便派人洗劫了平永倉庫,把其內金銀器物所有值錢的全部打包帶走,滿滿五大車財寶,這些都是曾元起此前來不及帶走的,現在倒是全便宜給了他。
在城樓上,陳子謙聽著士卒們相繼過來匯報戰果,臉上表情頗為淡定,好像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似的。
“主公,刑場已經部署完畢,隨時可以行刑。”甘友持也匆匆趕來匯報。
陳子謙點了點頭道:“一共有多少人?”
“按主公吩咐,除張廣之與其親信部下,連同樂將軍麾下各部軍司馬、督牙將等一眾身居要職將領以外,還有些抵死不從的,共計四百七十九人。”
“帶所有降卒都過去觀刑,告訴他們,這便是護主不力的下場,往后再有棄主帥而降者,上至正將副將,下至伍長什長,一律斬首!”陳子謙對降卒降將沒什么好感,這些人通常能降一次就會有下次。
當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活命投降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這些兵大多數本就是被迫參軍,指望他們拼死相搏確實也是強人所難。
沒人天生就愿意打仗,能安穩度日,誰又愿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但時局如此,天下大亂在即,誰也無法置身事外,要想活命就必須拿起武器。
陳子謙不指望手底下的兵都能堅韌不屈,但往后練兵他會著重普及信仰,讓士卒們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而戰,如此一來不僅能提升隊伍戰斗力,就連投降的情況也會大大降低。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當前要務還是得重整士氣,盡快離開平永。
此地三面環敵,往東有樂林數萬兵馬虎視眈眈,河門那邊荊策年也隨時可能揮兵過來,返回永安途中還要面對曾元起。
在平永這里多停留一天就會多一份危險,陳子謙可沒打算留在這里較勁:“方將軍,一萬降卒就交給你來安置,盡快把他們整編入伍,我們在平永這里不能久留,最遲明早,我們必須拔營撤軍。”
“屬下明白,只是大公山那邊……”方長平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聽陳子謙的意思,似乎并沒打算發兵馳援。
陳子謙搖了搖頭道:“我軍一夜行軍,又剛剛攻下平永,將士們已是疲憊不堪,加上還有上萬降卒尚未妥善安置,這個時候發兵,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一樣未占,一旦在野外與曾元起遭遇,我軍必敗。”
“話是如此,可那好歹是八千人馬,而且樂小姐還被困在那里,不去救的話……”方長平看了陳子謙一眼,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陳子謙也是面露苦澀:“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我總不能為了他們就拿手上數萬弟兄的性命去鋌而走險。”
“樂將軍把全家老幼都托付給主公,若主公在此無動于衷,傳出去總歸是有損主公威名。”方長平說到這里神情一下肅穆起來道:“若主公下令,卑職愿率三千人馬即刻趕赴大公山,營救樂小姐。”
“我知你心意,但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好幾雙眼睛都在盯著我們,一旦露出馬腳,我軍被困此地恐有全軍覆沒之危。”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