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謙撓了撓頭,荊策年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想說他有問題。
既做了大逆不道之舉,又選在通州這么貧瘠且四面環敵之地立足,這行為在荊策年眼里,怕是比唳王那莽夫也差不了多少,可偏偏他這個人看起來又那么精明有遠見,如此矛盾沖突,也難怪荊策年費解。
“其實先生不必如此高看我,說實話,圖謀發展不過就是為了保命而已,先生才學超然,聲名遠播,出仕即可身居高位,得人主器重,而我不同,我一介平民,甚至還不如那些寒窗苦讀的寒門士子,亂世將至,何以自保?”
陳子謙主動為荊策年解惑道:“每個人的起步不同,要想達到相同高度,所需付出的努力也截然不同,先生以為通州之地貧瘠且四面環敵,這是事實不假,但卻是我唯一的選擇,難是難了點,不過至少不是沒機會。”
“至于所行之事大逆不道,呵呵呵,朝廷現在能奈我何?天下諸侯又有誰夠資格指責控訴我?先生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以為,大燕朝還有的救吧?”
“咳咳咳咳……”荊策年聽到這話一陣劇烈咳嗽起來,他之所以愿意出仕輔佐通州刺史,便是看在通州刺史皇室宗親那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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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朝還有沒得救他也說不準,但有皇室宗親這層身份在,往后通州刺史要起勢絕對能比天下諸侯都更快一步。
“大將軍抵擋數十萬叛軍于云州,唳王敗局已定,不久之后朝廷掃除方士一黨,納賢入仕,重振朝綱……”荊策年一邊咳嗽一邊盯著陳子謙問道:“天下大勢并非毫無轉圜余地,而你為何如此篤定,天下必然大亂?”
“因為權力!”陳子謙笑道:“皇室暗弱,朝政大權旁落,沒了方士一黨還有大將軍,沒有大將軍也有天下諸侯,一個個嘴上說效忠大燕,實際上要讓他們歸還權力給朝廷,又有幾人舍得?”
“小小年紀,看的卻如此深刻。”荊策年面色暗沉,氣息微弱,口中仍在喃喃道:“可惜老夫生不逢時,畢生所學終難得以施展,真想再多活幾年,哪怕只是以一介凡俗之肉眼凡胎,能有幸看到天下群雄逐鹿都好,還是你們年輕人……年輕好啊……”
荊策年一動不動的坐在位置上,盯著陳子謙的混濁雙眼漸漸失去焦距,隨著耷拉在腿上的雙手無力垂落,整個人倚在位置上方才徹底斷氣。
一代名宿,就此遺憾而終。
不得不說,荊策年就是個實打實的戰爭狂人,為了施展所能,這絕對是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主。
從他把散兵游勇引進永安的行為就能看得出來,這人是不會關心什么黎民蒼生死活的,只要能達到目的,甚至不介意多死些人。
至少荊策年從始至終就沒關心過余下那些殘部的死活,或者早已下令讓那些殘部繼續殺戮下去,誰知道呢!
對著荊策年遺體拱了拱手,陳子謙也懶得再繼續浪費時間,轉身便下令道:“找副好棺槨收殮,派人將荊先生送回桃源山厚葬!”
駱太白聽到這話,抬頭大有深意的看了陳子謙一眼。
他知道陳子謙這么做別有用心,畢竟荊策年是名宿,送回去落葉歸根還能博取些好名聲。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無利不起早,連個死人都不放過!
駱太白一臉苦笑道:“崗頭和玉丘那些殘兵怎么處理?”
“愿意歸降就收編留用,負隅頑抗者,斬!”
我在亂世統領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