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掉落下來,給予已經傷痕累累的紫禁城致命一擊。
“就目前的情勢而言,平津失守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按照民國政府的行事作風,他們不會派人來支援一座岌岌可危的城池,這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浪費時間和兵力。”陳琛叼著已經燃成短短一截的煙卷,用力地抽了一口,然后把煙頭掐滅,說道“一旦平津一帶淪陷,扶桑的下一步肯定就是進軍江浙滬。如果金陵方面軍真的打算放棄抵抗,直接西遷到川慶一帶的話,那么大半個華夏,可就真的都要落入到東瀛鬼子的手里了。”
時國義嘆了口氣,沒有答話,實際上他也答不出什么來了。陳琛是歷史專業的老教師,對于時事的分析一向準確,其實早在山海關淪陷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預想到了今天的結果,只不過他心中那一點點的理想主義總讓他縱容自己存在著那么一星半點的僥幸,希望倭寇就此止步,或是政府的軍隊奮起反擊打敗了侵略者。
可惜想法終究只是想法而已,擔心的一切到底還是發生了,而且似乎比他所預料的時間,還要提前了好多!
涼亭的檐角處,開始有一點點的水滴落下,并且越來越密集。時國義和陳琛同時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中醞釀了多時的陰雨,終于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雨點打落在涼亭的頂上,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不規律的雨打聲混亂地響動著,有如兩人紛亂的心緒一般。
2
事態的發展,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嚴重!
七月末,在扶桑侵略軍近一個月的炮火圍攻之下,紫禁城到底還是淪陷了。
所幸的是,扶桑軍隊方面并沒有在紫禁城內多做停留,避免了這座千年皇城遭受屠戮之苦。但正如先前陳琛所說的,東瀛人迅速整頓起兵,橫渡黃河穿過華北平原,之后便一路南下,炮火直逼長江沿岸,鋒芒指向了江浙滬地區。
就陳琛的同學從江浙滬一帶傳回來的消息,扶桑人在八月中旬登陸長三角地區,靜海市如今已是危城一座;而扶桑大軍壓境的消息才剛傳到金陵沒多久,總統府便已經人去樓空了。
時國義從顯微鏡上移開了視線,揉了揉自己的發疼的眉心,卻覺得越發的疲勞不堪。金陵方面的舉動一次次地讓他失望——先是東北淪陷時候的“趨利避害”,再到對平津一帶的坐視不理;現在東瀛人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照道理來說應該背水一戰了吧,政府方面居然直接下達了西遷的命令,把長三角一帶交到了敵人手中……這一來二去的,已經把他心中那點理想主義徹底地抹滅了!
泱泱華夏,到底是養出了怎樣一個懦弱不堪的政府,才會縱容別國侵犯到自己家門前,卻依舊不選擇還擊,而是選擇了一味的逃避!
時國義已經不愿意去想了,煩躁不安的心情讓他無法安靜地繼續將實驗再做下去。他站起身來稍微伸展了一下因為坐得太久而酸麻的腰身,脫下了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摘下眼鏡,伸手用力地搓了一把臉,想讓自己混沌不堪的腦子稍微清醒一些。
實驗室的門卻在這時忽然被人敲響了,時國義覺得有些奇怪,最近時局有些亂,扶桑人剛剛占領平津地區,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興致大發”了,便會過來掃蕩兩圈。為了學生的安全,清華園這段時間暫時關閉了學校,學生們都沒來上課,老師們也基本上在家待著;除了門口的幾個門衛以及他這種除了做實驗也沒什么別的事情做的無聊人,學校里便沒有其他人在了。
既然如此,現在敲門的人又會是誰?
時國義在窗臺邊轉過身來,一邊說著“請進。”一邊走到桌子邊重新摸過眼鏡戴起來,抬眼看去,只見門開處,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門口,臉上掛滿了微笑,五官精致,雖然談不上有多漂亮,但是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裹住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嫵媚中還透著一種干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