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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三十年代,萬平縣。
來自扶桑侵略軍的總是在找各種理由尋釁滋事,就在前兩天,城外的駐軍以找尋一名失蹤的士兵為由,要求進入縣城之中進行搜查,被守城的華夏駐軍嚴詞拒絕,扶桑軍隊隨即向萬平縣城發(fā)動了蓄謀已久的進攻,徹底地打碎了表面上虛假的和平。
萬平縣城周邊的槍炮聲連響了好幾天,即便是住在紫禁城胡同深處的百姓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更有扶桑軍隊的轟炸機時不時地從紫禁城上方俯沖低掠飛過,飛機上螺旋槳高速旋轉(zhuǎn)的聲音壓迫著城中每個人的耳膜,似乎在預(yù)示著侵略軍隨時都有可能投下一顆炸彈來。
一時間,紫禁城內(nèi)人心惶惶,城中那些有頭有臉的大戶,都不惜一切代價花大價錢買了火車票和船票,相繼南下出逃,平日里那些熱鬧非凡的大宅院,如今都十室九空了;剩下那些沒有出路可尋的尋常百姓,都提前買好了長期的生活用品,躲進了胡同深處的房屋里,緊閉門戶絕步不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正逐漸蔓延至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時間到了七月的下旬,紫禁城的天空中密布著層層疊疊的烏云,大有“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氣象,那黑壓壓的一片就如同那戰(zhàn)爭爆發(fā)的陰云一般,厚厚密密地遮蓋住了整個城池。時國義和另外一個老教師陳琛坐在清華園的一方?jīng)鐾だ铮瑑扇说闹讣舛紛A著一根燃燒著的煙卷,悶聲不響地看著天際那黑沉沉的一片。
“這扶桑賊子在城外,打了也有幾天了?!标愯A著煙卷放進嘴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用力地吐出了一口長氣,看著那煙從自己的嘴巴和鼻腔里噴出,在沉悶的空氣中卷成了一團,許久不散?!拔矣幸粋€在金陵工作的老同學(xué),前些日子還給寄我來了封信,說是倭人賊寇一邊在咱這出動了大戰(zhàn)力在搞圍剿行動,一邊還有余力派飛機去江浙一帶進行襲擾。眼下還都只是些小打小鬧的,就沖著這些賊子的德性,這戰(zhàn)火怕是要燒到全國各地,遭殃的可都是華夏的老百姓??!”
時國義平時不怎么抽煙,此刻點煙只是為了排解心中壓抑的情緒,他點了煙卻也不抽,只是看著那煙卷一絲絲的在自己指尖燃燒,煙頭上的縷縷煙霧飄蕩起來,在悶熱的空氣里攪成一團,有如他心中亂麻也似的心事。
陰云密布的天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聲的悶響,起處還以為只是雷聲,但那聲響漸漸地密集了起來,這種密集程度根本不可能是打雷發(fā)出的聲響,想必是扶桑人又在遠處開炮轟炸某個地方了。
時局如此之亂,亂到讓人無法產(chǎn)生什么僥幸的想法,但是時國義畢竟在西方接受過幾年教育,在骨子里還是有那么一些理想主義的存在“現(xiàn)在的局勢是很緊張,但是華夏千百年積累起來的基業(yè),也不是那東瀛小國隨隨便便幾年就能吃得下的。金陵總統(tǒng)府不是都已經(jīng)發(fā)表聲明了嗎——‘不屈服、不擴大、不求戰(zhàn)、必抗戰(zhàn)’!東北淪陷的恥辱,已經(jīng)足夠了吧!”
陳琛冷笑了一聲“還‘不屈服、必抗戰(zhàn)’呢,總統(tǒng)府的那幫政客也就是嘴上說的好聽!我聽說金陵城的那位司令官現(xiàn)在連剿共都顧不上了,小鬼子們都還沒怎么打到他們江浙一帶呢,他就已經(jīng)準備率部西遷了。所謂的口號也就是喊喊而已,要是金陵方面真的有那種誓死一戰(zhàn)的決心,東北三省還有山海關(guān)也就不會淪陷了!”
時國義把煙卷丟到地上,用腳尖細細碾碎,長嘆了一口氣。陳琛的話直白而且殘酷,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僥幸心理,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同事的話就是正確的。
城外的扶桑軍隊已經(jīng)圍攻這么多天了,紫禁城的城衛(wèi)軍死傷大片,防衛(wèi)線日漸崩潰;按照現(xiàn)在駐軍的基本情況,即使是從最好的角度來考慮,破城之日怕是也就在這小半個月內(nèi)了。倭鬼子的迫擊炮和飛機炸彈,就像是用細細的馬鬃懸掛在希臘王座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隨時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