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琉璃嘆息一聲,轉身看向窗外,眸光深幽而又長遠,低低地道:“尚且不知蘇亦彤接下來會作何打算,便先由著她去鬧吧。”
“那公子不管小姐了?”漠河訝異道,著實沒有想到公子這次竟然這么好說話。
“如何管?”琉璃搖了搖頭道:“以泱兒的性子,若我插手此事,只怕她對蘇亦彤的嫉恨就不會只是這點了。漠河,你該是知道的,蘇亦彤表面雖然看著無害,但其實城府究竟如何,你家公子我可是到現在也未曾發現端倪。”而一般這種人,要么就是太會演戲,所以才會輕而易舉的把所有人都給蒙蔽了去。要么就是她的性子本就如此,所以才會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但顯然,蘇亦彤不屬于后者,可若說她是前者,卻也看著不像。
“屬下知道了。”漠河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琉璃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小姐和衛叔被蘇亦彤的人攔在府門外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既是如此,那您看……要不要屬下去跟那守門的侍衛打個招呼,讓他們把小姐放進來?”
“你以為蘇亦彤會不知道這事?”以蘇亦彤那跳脫的性子,說不定早在來丞相府的路上便對那些人做了安排。而現下她之所以選擇按兵不動,大抵是想以不變應萬變。若他沒有猜錯的話,泱兒便是她用來以靜制動入丞相府后下的第一步棋。
“公子的意思是……”漠河突然睜大了雙眼,恍然道:“蘇亦彤早就猜到了小姐知道她入住丞相府的消息后,定然會坐不住來丞相府找她的麻煩。所以,她才會事先把丞相府的守衛都換成了自己的人……”說到這,漠河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已是大抵知曉。
“嗯,倒也不蠢。”琉璃難得贊賞的看了漠河一眼,只是那深幽的眸子里卻是透著一道戲謔的光芒,仿佛是在嘲笑他反應遲鈍的智商。“既然蘇亦彤沒有立刻放她入府,那便讓她先等著罷。總歸蘇亦彤早晚是要出府的,不過是讓她多等會罷了,不防事。正巧……本宮也想看看蘇亦彤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盤。”
“你且先退下罷,無事便不要過來打擾。”琉璃說著便伸手推開了窗戶,冷風裹著沁人的晨涼頓時灌了進來,他忙攏了攏衣襟,頭也不回地囑咐道:“你等會出去之后便立刻去尋幾個身手好的人過來守在院外頭,這兩日,嚴禁任何人入院門一步。還有,就算是泱兒入府之后也不許她來探望。若她非要見我,你便說我正在養病,不見外人。”
不見外人?聽到這里漠河不由皺了皺眉,猶豫著問道:“公子,這樣與小姐說會不會太見外了,萬一把她惹急了,她不管不顧的非要闖進來見您該怎么辦?”
“那就攔著。”被冷風吹得清醒了些,琉璃又把窗戶關上,轉身緩步走到屏風后的軟榻上躺下,面上倦意濃濃,卻是低聲嘆道:“怪她過去被我和義父寵壞了,雖平日看著溫婉賢淑,很是乖覺,可到底是在我與義父面前才會如此。然她真實性情如何,我卻是不知的。呵……我以前總覺得妹妹就該是用來護著的,所以,這么些年,我與義父都依著她身體不好的緣由,而把她牢牢栓在后院。可如今我卻是悔了,若是當初早知她會這般,我倒寧愿她知人心險惡為何。”
漠河顯然沒有料到琉璃會突然跟他說這些,一時不由愣在原地,忘了起身。
“你瞧她如今這般,明明少不更事,可臉上寫的卻都是對他人的厭惡和憎恨。簡單的讓人一看便知她心中所想……”
“能活得簡單也未免不失為一種肆意,公子莫要想多了,”漠河不放心地看了眼屏風的方向,然后起身,隔著屏風朝琉璃拱了拱手,道:“如此屬下便先告退了,公子這兩日身子不好,還是得多多休息。至于外頭的事,有屬下在,公子不必太過憂心。”
說罷,漠河便轉身走出了屋子,順便掩上了房門。
蘇亦彤一覺醒來,就瞧見屋子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