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眸光淡淡掃過院中眾人,蘇亦彤轉身。“進來吧。”
“謝皇上?!痹陲L中瑟瑟發抖的一眾大臣聞言一喜,立刻朝蘇亦彤致謝,抬步往殿內走。
許是在寒風里站得久了,即便殿中溫暖如春,眾人被凍得麻木的身子也無法感覺。而當殿外的冷氣與殿內的暖氣相撞,不過片刻,殿中便不住的響起了眾人吸鼻子的聲音。
蘇亦彤聞聲不禁抬眸淡淡掃去,便見殿中站著的一眾大臣,大都鼻眼通紅,鼻涕眼淚橫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凍得。
蘇亦彤雖心有不快,卻也不好拿他們來撒氣。于是,便讓人端了桌椅板凳進來,吩咐眾人落座,只是轉瞬就把空蕩的怡和殿給擠了個滿滿當當。
難得看到蘇亦彤大發善心一回,大臣們一時不由激動的熱淚盈眶,感激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見此,蘇亦彤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她以前對他們貌似也不差罷?怎的也不見他們這般感激?
略微定了定心神,蘇亦彤抬眸看著殿中相繼落座的一眾大臣,繼而拂袖,正襟危坐,開始與眾人商議起正事。
而說到正事,當下最讓人頭疼的莫過于蘇亦彤斷袖之癖的流言。
這事說來也只能怪蘇亦彤自己倒霉,什么時候和風飛翼傳出流言不好,非得趕在幽州瘟疫的檔口。好巧不巧,平白被人拿了話頭不說,還因為此事屢次遭受牽連。
現在更好,背后那人竟是連天災這種事都給她嫁禍上了。也虧得她英明,早早便把朝中那些與前朝太子勾結的叛臣給處理了。否則,這會圍堵在宮門口的就不只是百姓了,怕是她眼前的這些臣子也會趁機摻和一腳,給她添堵。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自然不好搬到臺面上來說。因此,眾人對于當下百姓游街,大鬧宮門一事。也大多都是三緘其口,選擇冷眼旁觀。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流言中所謂的幽州瘟疫,汴州水災,洛邑旱災,都城雪災于蘇亦彤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如果非要在這件事上給蘇亦彤安一個罪名,也只能說實是太過湊巧罷了,確怪不得她。
更何況,如今的朝堂大都是蘇亦彤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又豈會連一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且不說蘇亦彤為人如何,單看她這半年來的作為,就可知她并不是傳言中的那般無能,色令智昏的昏君。
故而,外界雖因此事議論紛紛,卻是絲毫沒有動搖到蘇亦彤在群臣心中的地位。
“皇上,當務之急,應是想法子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安撫民心。”
一提到這事,百官們心中便是各種激動。原因無他,誰讓他們也是那流言中的一員。
老子要是能想到法子堵住他們的嘴,那還要你們做什么?蘇亦彤聞言,登時只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有點拿不準蘇亦彤現在到底是個什么心情。
“聽聞右相賢良方正,且深得民心,卻……不知右相對此事可有看法?”良久,久到殿中眾位大臣以為蘇亦彤不會再回答此問,正欲出言提醒時,蘇亦彤卻是眸光一轉,看向了殿前好生安坐著的琉璃。
“陛下錯矣?!绷鹆勓砸徽?,隨即起身朝蘇亦彤拱了拱手,面露恭敬,態度謙和,不慌不忙的道“論賢良方正,微臣尚不及左相,論天下百姓民心,臣更是不及陛下。所以,還請陛下萬莫要拿此事說笑。”
說笑?蘇亦彤聞言不禁挑眉,眸光幽深的看著琉璃,繼而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離國之所以會有今日的局面,不正是他一手促就的么。他倒好,只一個不及,便想把自己推得干干凈凈。
笑意加深,蘇亦彤唇角地嘲諷愈發明顯。
恰在此時,琉璃剛好抬頭,清楚的看到了她面上毫不掩飾的嘲諷。心募地一沉,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