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三年十一月初十,北京城內。vod
已經下了兩天的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紫禁城內閣值房。
內閣首輔劉健放下手中的狼毫,端起一杯熱茶雙手捧在手里,頓時一般暖流從雙手中傳遍冰冷的全身。他慢慢的喝下這杯熱茶,一股暖流從口中一直到了胃里,整個身子像復蘇了一般又暖和過來。
他心中不禁一陣哀嘆,到底是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了。看到案前的爐內的木炭顏色暗紅,即將熄滅。他喚來一名雜役,讓他再把火爐中加幾塊木炭。雜役加了幾塊木炭,把爐火挑旺,不一會,不大的值房中,又逐漸的暖和起來。
那雜役看著劉閣老凍得發青的臉說道“閣老,今年木炭訂得早,比往年便宜了許多,您就可著用吧。別再省著了,您的身子骨要緊。”
劉閣老搓著雙手嘆息一聲答道“哎,朝廷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能省就省點吧。這賊冷的天!一年比一年冷了。”
接著又問那名雜役“今天初幾了?”
雜役恭聲答道“初十了,都過了大雪節氣兩天了,也該到冷得時候了。”
“外面雪停了嗎?”
“沒有,比早晨那會下得更大了。”
劉閣老嘆了一口氣,心中想道,這么冷的天,草原上一定又會凍死許多牛羊。北方草原上的思蘭達、小王子也一定日子不好過,他們過不下去了,就會再次進犯邊關,等過些時日,邊關又要不穩了。
正在劉閣老沉思間,值房的門被推開,一股冷風吹進值房。接著一位身披紅色斗蓬的清瘦男子走了進來。
劉閣老看到那位男子,正是內閣閣臣李冬陽。劉閣老起身道“賓之啊,這么冷的天,怎么冒雪來我值房了?來,先喝杯熱茶去去寒氣。”
那名雜役接過李冬陽摘下的斗蓬掛好,接著又給李閣老斟上一杯執茶。他知道李閣老此時前來,必定有事相商,于是便知趣的便退了出去。
李冬陽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才開口說道“首輔大人,今天在值房票擬奏折,發現這個折子上所奏之事有些蹊蹺。所以拿過請大人幫我參詳參詳。”
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一個奏折遞了過去。劉閣老接過奏折,帶上老花鏡,打開奏折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兩淮鹽運司淮安分司同知岳炳謙上的奏折,奏折大致意思是說,上次莒州糧船走私食鹽一案,現已查明。系歹人偷將私鹽藏于莒州糧船所致,現已誤會解除,人與糧船已全部放行云云。
劉閣老合上奏折,看著李冬陽說道“呵呵,這還沒有讓巡鹽御史去查呢,這就結案了?這確實透著蹊蹺。”
李冬陽也隨之呵呵一笑說道“首輔大人也看出蹊蹺了?我記得上個月的時候岳炳謙上過一個彈劾莒州知州梁文盛的折子,一口咬定他的屬下假借去江南買糧之機偷偷販賣私鹽,淮安分司的衙役從其糧船中查獲私鹽三包。他彈
劾盛文盛御下不嚴之罪,甚至影射他勾結屬下販賣私鹽之罪。”
劉閣老手捊胡須回憶道“那個奏折我也記得,當時就覺得那份奏折就有些奇怪,既然販賣私鹽怎么可能只有三包呢,千里迢迢只冒險偷販三包私鹽,這犯得著嗎?說梁文盛勾結屬下販賣私鹽更是無稽之談,梁文盛簡在帝心,圣上剛下旨褒獎他,怎么可能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而去干此種勾當?”
中暗表,當時岳炳謙的那份奏折到了內閣后,三位閣老都看過,大家一致認為此份奏折所奏內容純屬扯蛋。這一定是那位岳炳謙與梁文盛有什么過節,所以才拿這個說事。大明朝彈劾的奏折多去了,屁大點事就可以上奏折彈劾,所以三位都沒當回事。沒有票擬就直接送給弘治皇帝御覽了,因為以前皇上說過,凡是與莒州相關的奏折第一時間送給他。
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