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有一小撮人在粗言穢語的叫罵著,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謾罵著,他們的不滿在表露出來,心中積聚的不甘在高速遞增。
蔡聰都有些膽戰了,即便是兵變了,這些人也不會對他怎么樣,可是他必將失去對軍隊掌控,到時候一場大災難就要來臨了。
許多人已經不再謾罵或者痛哭了,他們坐在角落里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佩刀,動作輕柔,好像怕力氣大了會對刀子造成傷害一樣。
“請問這是遼東歸來的英雄們嗎?”
就在這時候碼頭上出現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的身后是一群抬著酒漿和大餅的人。
“這里便是,不知老丈有何指教?”許杰喝了些酒,情緒比平日要差許多,雖然用詞正常,可是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善。
“老朽自然是來勞軍的,諸位英雄遠征他國歸來,自當受我們禮遇。老朽更是要拜謝諸位取回我兒之遺骸,讓他可以落葉歸根。老朽在此謝過了……”老人涕淚交加,說罷扔掉手里的拐杖就要跪下。
“這,這,老人家快快請起,我們不過是做了分內事,當不得這份大禮。”許杰立刻就慌了,扶著老人大聲的說著。
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這要是來個挑事的,他們殺人都有可能,可是來個老人哭成這樣,他便手足無措了。
“讓老朽給那些英烈磕個頭,你們本來都是活生生的,就是為了讓我兒這樣的可憐人能落葉歸根才會死在遼東那鬼地方啊!我們對不起他們啊!”
老人說著不讓任何人扶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擺滿棺材的空地,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又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
最后一步三搖晃的走到前隋遺骸那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兩行老淚怎么都止不住,看的所有人都心酸酸的。
蔡聰心頭酸酸的,摁了把鼻涕,聲音沙啞的問方元道“從哪里請來的老人,戲演的不錯,花了多少錢?”
方元拿袖子擦眼淚,哽咽的說道“在路上遇到的,碼頭外面還有十幾戶人家呢!您說要一個人,我就沒讓其他人進來。老人家給我塞給我十兩銀子,我沒敢要,怕折壽……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蔡聰就控制不住了,淚腺面失守,哭的跟月子里的娃一樣。一腳將方元踢倒,吼道“人家是來吊唁的,憑什么不讓他們進來,快去帶他們進來。”
進來的十幾戶人家一看到那些哭的委屈的漢子,就要給他們跪下磕頭謝恩,沒有切膚之痛又怎么會理解蔡聰他們付出了多少呢?
“都他們給老子收起你們的眼淚,一個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丟不丟人?委屈了嗎?看看……都看看……他們知道我們的委屈,他們感激著你們,這就夠!不是嗎?”
蔡聰對著所有人大聲的說著,要別人收起馬尿,他自己卻哭的稀里嘩啦的。
“報告侯爺,我們沒有哭,只是眼睛進沙子了。”兩萬人不要臉齊聲的說著。
蔡聰忍不住笑了出來,大笑著說道“剛好我的眼睛也進沙子了。”
“哈哈哈……”
所謂一笑泯恩仇,此刻心中的無限憤慨和委屈化作一陣陣笑聲。
“都他娘的賤骨頭,老子叫人給你們整牛羊豬肉吃,你們盡吃豬肉,牛羊不吃難道還想留著過節不成?吃,可勁吃,給老子放開了吃,今天就是給你們開個特例,酒管夠,給我使勁喝。”
蔡聰撕扯著嗓門的叫著,平日那些刺頭眼睛一亮,抱著五十斤酒壇子嘿嘿笑的朝著自己伍長走去,這會兒可以報平常操練的大仇了。
看著那些個伍長臉都嚇綠了,來的可不是一個啊,那是一群人啊,酒壇子放地上都有兩米長了。
李承乾帶著東宮的一眾屬官瘋了一樣的策馬而來,管事說的太嚇人了,兩萬大軍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