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寺前兩個俊美的和尚低頭誦經,在他們身后是暴戾的士兵在揮舞著刀戈,慘叫聲在他們耳邊回蕩,腥臭的鮮血浸透了他們布鞋。
這是他們第五次求見蔡聰了,人沒見到,卻見到五次屠寺。從一開始的恐懼,嘔吐,到如今手腳發顫的誦經,已經讓他們心生絕望。
“喂,那邊那兩個禿驢,侯爺在召見你們,速速下山去,莫要讓侯爺等著。”
一個滿身鮮血扛著大刀的校尉露出滿口大黃丫獰笑的說著,說罷還鄙夷的沖地上吐了口唾沫。
閉著眼睛誦經的兩人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沖著校尉打了個佛揖便快步朝著山下走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蔡聰的帳前,蔡聰正舉著望遠鏡在眺望山上的火光。見二人來到便冷笑著問道“你二人不怕死?”
“怕!”
兩人毫不猶豫的答道,要是說不怕,這位爺說不定直接就將他們推出去斬了。
“既然怕了,為什么還要來?了明我沒印象,這辯機是長安來的吧?你該呆在長安,哪里有你的大機緣。”
蔡聰陰測測的說著,辯機啊!這花和尚可出名了,不過如今想勾搭高陽是不可能了,人家兩口子恩愛著呢!
“此來只求侯爺高抬貴手,放這些無辜僧人一條生路。”辯機急忙說道,在蔡聰面前他們兩個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那還有半點得道高僧的淡然?
“無辜就談不上了,山南道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嗎?”蔡聰淡淡的問著,就像和老朋友在聊天一樣。
見兩人低頭說不出話來,他嗤笑一聲猙獰的說道“將士們加上叛軍還有百姓足足死了八萬多人,他們才叫做無辜!”
看著面色可怖的蔡聰,了明嚇得倒退幾步急忙說道“我佛慈悲,他們一定能往生極樂。”
他這話一出辯機面色就變了,急忙伸手去扯他的衣袖,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蔡聰發出一陣陣冷笑聲“談事情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西天這么好,你們就去一個吧!你們二人必須死一個,才能跟我繼續談下去,否則就都滾吧!本侯的刀是不會停下來的。”
辯機低頭不說話,了明雙手合十不悲不喜的說道“請動手吧!”
蔡聰努了努嘴,大牛立刻把刀子塞進辯機的手里,辯機嚇得立刻撒手,張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蔡聰。
“由你來送他上西天!”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能犯殺戒,侯爺,侯爺還是讓你的將士動手吧!”
辯機驚駭的對蔡聰說著,蔡聰立刻喝道“把刀撿起來!你們已經送了八萬多人上西天,現在跟我說不能犯殺戒?你殺了他,然后我們再說話!”
蔡聰說罷轉身進了營帳,辯機惶恐不安的看著地上的刀子,了明露出解脫的神色彎腰要去拿刀子。
“你若自裁,侯爺是不會見這個小禿驢的。”
大牛見狀冷血的說著,什么高僧佛徒都是偽君子,真要大慈大悲要怎么會害死那么多人?
“阿彌陀佛,殺孽加身九死亦污穢,小僧將永墮阿鼻地獄。”辯機巍巍顫顫的撿起刀子,痛苦的說著。
了明露出解脫的笑容說道“師弟雖沉淪罪孽,然菩薩位可其,此罪孽乃大慈悲!”
說罷面容平靜的閉上了眼睛,辯機也害怕的閉上眼睛,用力的將刀子捅進了了明的胸口,被濺了一身的血。
他睜開眼睛看著倒地吐血的了明,還想說什么,大牛卻將他拖進了營帳。
“殺自己人的感覺如何?”
蔡聰笑笑的問著,辯機臉色發白卻不得不回答,神情恍惚的說道“雖非我愿,但師兄已死,小僧心中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啊!你殺一個人都不是滋味,可因你佛門作孽,本侯殺了八萬自己人,那滋味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