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看熱鬧的大媽們尖叫著開始做鳥獸狀散去,湊熱鬧的人在沐浴到鮮血后感到的不是熱血,而是恐懼。
接著隱藏在街道里的黑甲士兵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紛紛手持明晃晃的長刀,朝著向他們奔逃而來的平民揮下砍刀。
無聲的黑甲推進著,手起刀落,人頭滾滾,開心裂肺。
這只軍隊只用了半刻鐘便將在場的所有人砍殺殆盡,并且要么是一刀穿心,要么是直接一刀砍掉頭顱。
陳秋生頭埋在地面,看著濃稠的血水流到自己的眼前,然后穿過自己的手掌,流過自己的額頭,感受著那股溫熱和冰涼,他十分平靜地看著身邊躺著的“尸體們”,這些人嘴是碎,甚至有時候他都覺得這些人該死,千刀萬剮都不夠解恨。
但當他們的尸體真正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又不這么覺得了,他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他覺得這個充滿蠢貨的世道就算再差,也不應該是這樣。
陳秋生心里越發(fā)的平靜,但那兩個大漢幾乎快崩潰了,低低地哀嚎著看著周圍的尸體,恨不得將頭給埋在土里。
周圍的黑甲開始收攏陣型,朝著跪在地上的三人步調(diào)一致地走過來,滴血的長刀橫在側(cè)身。
“啊!別殺我!別殺我!”
那兩個仆人舉著手,混身抖如篩糠一般,幾乎痛哭流涕得對著那黑甲軍哀求道。
黑甲軍的長刀在三人身側(cè)停了下來,隨后整齊地為一人讓開了一處道路。
燕無鱗走了過來,看了那兩只搖尾乞憐的小狗,笑道:
“看來當狗得跟對主人,這句話是說得沒錯的,正巧的是,這是你們之中的一人說的。”
陳秋生緩緩抬起頭,看著燕無鱗,開口道:
“是你抓的先生?”
“是,怎樣?”
燕無鱗睥睨著陳秋生,不得不說,他對這只螻蟻有點好奇了。
幾乎毫不猶豫,陳秋生開口說道:
“我會殺了你。”
“嘩!”
長刀在一瞬間出鞘,鮮血噴涌而出,無聲的尸體垂落在地上。
燕無鱗將長刀放回身邊士兵的刀鞘之中,仍是那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看來他們還是跟錯了主人!”
說完,燕無鱗便大步走去,黑甲隊伍如同多米洛骨牌一般極其規(guī)律地收縮,然后迅速消失在街角。
長街上只剩下鮮血還有正在涌出鮮血的尸體,還有冒著青煙的廢墟。
良久,陳秋生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兩具沒了頭顱的尸體,咬緊了牙拼死不讓自己顫抖的身體顫抖。
他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那黑甲男子的站在他身邊的壓力幾乎壓斷了他的腰背,但他站在血泊中,努力地挺起腰,望著燕無鱗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對自己說道:
“我一定會殺了你!”
————————
“醒醒!醒醒!誒!婆婆,他醒了!”
耳邊傳來如同銀鈴般清脆的女聲,呆阿福緩緩睜開雙眼,模糊間,他仿佛瞧見了自己夢中求之不得的那個女孩兒的臉。
“你沒事吧?喂!聽得到我說話嗎?”
女孩一雙大眼撲閃撲閃著,頭上扎的辮子系著鈴鐺,粉撲的小瓊鼻一抽一抽,煞是可愛。
待呆阿福看清那女孩兒的容貌后,頓時如同墜入冰谷,眼前此人并不是陳紫函,雖然長相可愛,但是確是自己全然不認識的臉!
“你是誰?先生!盧星瑜!先生!”
呆阿福一個激靈猛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熟悉的茅草屋。
呆阿福這才想起來所發(fā)生的一切,先生不在了,盧星瑜也不在了,以后要靠自己了。
“先生”
呆阿福垂著頭,看著自己滿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