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名字十分簡單直白,號稱有佳麗三百,是這流黃國最有名的勾欄瓦舍。
在它對面,名叫酒樓,也是流黃國最好的,飽暖一并解決,只需要邁步走幾步就行。
砰的一聲,富麗堂皇的青樓門口,一個人影被赤條條地扔了出來,渾身青一塊紫一塊。
他的衣服被扒的只剩兜底的兩片布,鼻青臉腫,顯然是剛挨了一頓胖揍。
周圍的行人,紛紛側(cè)目,這人爬起身來,罵罵咧咧地,也不害臊。
他喝退圍觀群眾,剛想邁步離開,只聽又是砰的一聲,對面酒樓也被扔出一個來。
這個人身穿道袍,起來之后拍了拍,竟然不染塵埃。
雖然也被打了一頓,可是臉上不紅,身上不青,渾似沒事人一般。
小道士俊秀出塵,頗有仙風(fēng),正是從太虛宮下山的陳長安。
他看了一眼身邊狼狽的青年,嗤笑一聲“沒有貧道的本事,就別學(xué)貧道吃霸王餐。”
旁邊赤條條地青年仰著頭,鼻孔朝天,語氣更加不屑“吃人東西不給錢,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真小人也。小爺與你大不相同,可不是從酒樓被扔出來,我是從青樓出來的。爺們行走江湖,從不虧欠于人,只賴嫖資和賭債。”
說完還用大拇指朝向身后的青樓,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
嫖完不給錢,你牛氣什么?陳長安跟著糊涂道人浪跡江湖,平生只撫慰良家,從來不光顧青樓的生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
大路朝天,各走兩邊,兩個人背道而行,離開這個鬧市口。
此時的酒樓二樓,貴賓廳里,卻是清凈的很。
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淡紫色長裙的女人,面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長安的道袍,閃著奇異的光芒。
“小二,結(jié)賬。”
樓上的店小二點頭哈腰地過來,“客官,一共是三兩。”
陳長安撫了撫肚子,下山之后,就屬今日吃的最好。
那紫竹峰的烤魚,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他娘的美味。
不加任何佐料,便香的不行,入口即化。
下山之后,陳長安本想回到赤陽觀,卻發(fā)現(xiàn)此地竟然不是朝云國了,而是流黃國。
這里比朝云國,繁華數(shù)倍,街道上車水馬龍,名城大邑星羅棋布。街道上的風(fēng)土人情,與朝云國類似,甚至語言也是相通的。
據(jù)說當(dāng)年四大神州,是連在一起的,后來才逐漸裂山隔海。
這里的百姓,全都對太虛宮敬若神明,受太虛宮庇護。
他的腿早就自愈,但是心里依然恨意慢慢,這仇早晚是要報的。
先離開這個流黃國境內(nèi),才是真的,畢竟這里還是太虛宮的地盤。那個枯元老道,如此心胸狹隘,誰知道太虛宮這樣的人還有多少。萬一哪天越想越氣,下山找自己的麻煩,那可就危險了。
他一邊盤算著,一邊往外走,正好路邊一個擺攤的老人,陳長安上前問道“老人家,可知道朝云國怎么走?”
老頭搖了搖頭,面露疑惑,顯然是沒有聽過朝云國這個名字。
如今四大神洲內(nèi),小國林立,彼此間可能相隔很遠(yuǎn)。
“朝云國在流沙之西,有死之山以東,據(jù)此何止萬里。你要去朝云國,可難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陳長安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婀娜高挑的女子。
她蒙著輕紗,看不清面容,但是露出的雙眼明眸流轉(zhuǎn),眼波如水。
陳長安楞了一下,眉心微微一蹙,這等美人,身上竟然沒有脂粉香。
這正常么?個中老手,糊涂道人的親傳弟子,深閨之友的陳長安當(dāng)然知道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