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后,官員有假,免朝七日。望舒免不了會和蕭凌恒多照面,可哪怕陸幼清有意從中調解,蕭凌恒依舊鐵了心似的不理望舒。
零露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怨,“姑娘,思柔姑娘替你嫁給雍王殿下這么大的事情老爺也沒氣她多久,怎么到了你這兒,老爺至今也不與你說話。”
“被偏愛多的人,自然也容易被原諒。”
《羅織經》正看在興頭上,外面卻傳來一陣嘈雜聲,望舒放下書,秀眉微蹙,“零露,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怎得這般吵鬧。”
不多時,零露走了回來,臉色卻不大好,“姑娘,不知道為什么,有許多人往咱們府上送來了聘禮。”
望舒頓時沉下了面孔,她把書放在鐵匣子里鎖好,起身走了出去。
正如上次顧懷宇的人來送聘禮一樣,箱箱件件的抬進來,堆在了院落里,只是不如上次那么壯觀,抬禮之人亦不是宮中之人。
望舒去前廳找蕭凌恒,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了爭執之聲。
“老爺,這門親事萬萬作不得數啊。那曹坤陽年近五旬,你怎么能把我們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
即便看不到陸幼清的臉色,也知道此刻她是多么著急。相比之下,蕭凌恒的聲音則要冷清許多。
“曹坤陽是新任少府。私營案后,娘娘已經損失了張振理,自然要將接任之人招納麾下。雖說曹坤陽已被孔青云引薦歸附,但那根線畢竟捏在別人手里,哪有咱們自己握著踏實。不然,娘娘又何必安排這門親事?”
“那也不能犧牲咱們望舒啊,望舒是人,又不是棋子。”
望舒緊緊抓著門闌,眼中涌上濕意。這宮里府里,也只有她的母親真正把她當個人來看。
果然,蕭凌恒的下一句話徹底澆滅了她心里的希冀。
“在這前朝后宮,誰不是棋子?我是,陸幼年是,就連陸正則也是。我蕭凌恒的女兒怎么就不能是了?”
望舒攥著門闌的手緊了緊。
他們愿意做權力的棋子,她就也得做嗎?不,只有她自己能操控自己的命運,除非她自己想做,否則別人強迫不了她。
她擦干眼淚,后退幾步,準備先回去再想辦法。結果剛轉身,張依纖卻與她迎面走來,一面還笑著問她,“舒兒,怎么只站在門口,不進去嗎?”
里面的蕭凌恒已經聽到了動靜,眼見避無可避,望舒瞪了張依纖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蕭凌恒見了她,亦沒有半分好臉色,“你聽到了也好,省得我差人通知你了。”
望舒十分平靜的道“父親,我不會嫁。”
蕭凌恒見她態度堅決,心中頓時來了氣。
“你上次也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你不愿意,這門親事也已經定下了。成親之前,我會讓人好好看著你,你也別想像上次一樣打替嫁的主意。”
縱然上次顧懷瑾有意幫她澄清,可明顯蕭凌恒還是更相信蕭思柔的話,那天表現出來的憤怒,也不過是故意給顧懷瑾看的。在他心里,早就開始懷疑她和顧懷瑾的的關系了。
親人之間沒了信任,便只有冷鋒相對了。
“若父親真要苦苦相逼,那么花轎上的尸體定能讓您如愿。”
“你這是威脅我?好啊,我蕭凌恒這輩子還沒被人威脅過,如今還被我自己的女兒威脅了。有意思,倒是真的有意思!”蕭凌恒怒極反笑,眼中卻迸射出一抹狠厲,“若零露也看不住你了,那我便先要了她的命,也好讓她在黃泉路上繼續服侍你。”
“別啊,舒兒,別!”陸幼清看著丈夫和女兒劍拔弩張的模樣,不知所措的流下了眼淚,她拉著望舒的衣袖,驚慌失措的搖頭,“你千萬別做傻事,我會勸你父親改變主意的。”
母親向來軟弱,又怎么勸得動主意堅定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