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她無比恍惚。甚至無法判斷厲靳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他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現在的寧穎珊雖然不可與往日同日而語，但本質上于厲靳言這樣的身份而言，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

可如果是真的，為什么五年之前，厲靳言會為了夏初心，毫不猶豫地就舍棄她跟她的孩子？

五年前被窮追不舍墜崖的場面時常會在她的噩夢里出現。每出現一次，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無法去忽視。

“你不怕厲俊彥說的是真的？我是故意裝失憶，接近你只是為了報仇？”

半晌，寧穎珊忽然幽幽地開口，她沒看厲靳言的臉，而是看著窗外。夜里的涼風拂亂她的發，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厲靳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頓時收緊幾分，眼眸微沉。

五年前的事，是她，也是他的禁忌話題。

關于寧穎珊是否是裝失憶來接近他？厲靳言沒想過，或者說他刻意忽略了去往這個方向想。

空氣似乎都停滯，變得沉默起來。

好一會兒，厲靳言薄唇翕動，正要說什么，就被寧穎珊打斷了。

“我是開個玩笑而已，厲總不會當真了吧？”她攏了一下頭發，轉過身看向厲靳言，臉上的笑容明艷“我可不是演員，難道厲總覺得我的演技有這么好，連您都騙得過？”

厲靳言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就開個玩笑，”寧穎珊笑容不減“我可不會做這么冒險的事兒，稍不容易，把命都會搭上，何必呢？”

厲靳言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伸手，把寧穎珊的手拉了過來，握在了掌心，“你的手很冷。”

寧穎珊沒有把手抽回來，聞言也只是無謂地笑了笑“大概是在水里泡久了。”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再繼續聊五年前的事。

厲靳言送寧穎珊到醫院做了個檢查，發現她除了受了點寒沒有大礙。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讓醫生給她開了一大堆的藥，還勒令她必須每天向他匯報一遍她的恢復情況。

連一旁的小護士都忍不住感嘆，說厲太太，厲總對您真好！

寧穎珊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很清楚，自己早已不是厲太太了。

在醫院檢查完，厲靳言已經讓陳林送了一套干凈清爽的衣服過來讓寧穎珊換上，然后再送她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寧穎珊想起她脖子上還掛著之前厲靳言給她的“海洋之心”。

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她可戴不來。便摸索著想把項鏈取下來還給他。

“這條項鏈太貴重了，在宴會上多謝厲總為我解圍，不過我想這條項鏈我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厲靳言側眸睨了她一眼，冷然開口“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這個……”

“如果你不喜歡，扔了就是。”

聞言，寧穎珊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就“海洋之心”這種全世界只有一條的稀世珍寶，厲靳言竟然能說出讓她“不喜歡就扔了”這種隨便的話？

她沒聽錯吧？

這已經不止是財大氣粗，而是壕無人性好吧？

當然，扔是不可能扔的，這種珍寶扔了只怕也是犯法。既然厲靳言都這么說了，寧穎珊也只能暫時收下，打算等以后找個機會再還給他。

下車的時候，她聽到厲靳言在她身后輕輕地開口

“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

寧穎珊的身形一僵，厲靳言這話像極了男朋友叮囑女朋友的口吻。她也陡然驚覺，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而她跟厲靳言之間的距離，早已踏破了她心底的安全防線。

也許再這么發展下去，就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