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那名少年顯然聽到了木屋里不同尋常的動靜,當即屈指在唇邊,尖銳響亮的哨聲響徹山林。
很快,便有人朝著木屋的方向圍了過來。
且聽動靜,顯然不止一個。
木屋內作少女打扮的人微一皺眉,一掌將那被自己控制在身前的長衫男子劈昏了過去。
劈昏之后,手下一松,一腳將人踹出老遠,力氣之大,直將破桌都撞翻在地。
“讓你摸老子的臉!給老子滾!”
男人開口罵道,是與長相和身形不符的粗獷話音。
這長衫男子的同伙已經將屋外圍住。
對方有同伙,而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姑娘也給他安排了一個幫手——
只是想到這個遲遲未見現身的幫手,男人的神情不禁有些復雜。
正覺得這個幫手太不靠譜之時,忽見一道黑影飛來,穩穩落在了他面前的窗子上。
一人一鳥四目相對片刻,男人愕然了一瞬。
……竟還真來了。
這只鳥果然有點東西。
強迫自己克服同一只鳥搭檔合作的怪異感受,男人開口對上約定好的暗號:“速去報信!”
他話音剛落,就見大鳥飛了出去。
“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人迷昏了沒有?”
屋外有為首之人揚聲問道。
又有人哄笑道:“可別是正忙著辦好事呢……”
屋內不見回音。
“方才我聽到有打斗聲……沒準兒是出了什么差池。”那方才引路的少年低聲說道:“不然進去看看吧?”
“先讓守在窗后的人看看大致情形再說。”那為首之人拿了主意,命人點亮了一盞風燈。
見他們磨磨蹭蹭,顯然也不是什么訓練有素的殺手,想著自家姑娘很快便能帶人趕到,不等他們提著風燈來窗后察看,中年男人干脆自己一腳將門踹開了。
“嘭”的一聲,上著鎖的木門直接散成了兩半。
一群人被這動靜嚇得往后退了退。
“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中了迷藥嗎……”
“怕什么!一個黃毛丫頭而已,都給我上!”為首之人壯著膽子大聲道。
而此時,忽然有人聽到有腳步聲在快速地朝著此處靠近——
一并傳來的,還有中年男人冷肅的聲音:“將整座山林都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出去!”
眾人一聽當即亂了陣腳。
“……他們來了很多人!”
“莫不是傳聞中的許家軍嗎!”
“老大,咱們怎么辦?”
“慌個什么勁兒!他們怎么可能帶這么多人,故弄玄虛而已!快給我把這丫頭拿下,有她在手里,還愁沒有保命符嗎!”為首之人強作鎮定地指揮道。
有人哭喪著聲音,拿“老大你快醒醒吧”的語氣指著那豎眉抱臂在木屋門前的‘少女’:“可是……老大,這很明顯是個男人啊!”
他話音剛落,已有三五名黑衣人極快地圍了上來。
為首之人徹底白了臉色:“撤!……都給我撤!”
他娘的這都是什么情況?怎么跟事先說好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一定是他接任務的方式不對!
一群人不戰而敗,當即潰散著逃去。
黑衣人往各處追去,山林中一時驚叫慘呼求饒聲不斷。
身披墨色披風,罩著風帽的少女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不緊不慢地走進了林中木屋附近。
朱秀手提著燈,背著大刀跟在她身后。
聽著四下混亂的聲音,朱秀在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了。
這樣的好事,女兒卻不在。
——為人父母者,總想要將好東西留給孩子,他這份心情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