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有虧欠,是需要道歉的。
道歉之后,才能談其它。
但此時此處,眾目睽睽,并非是適宜談話的好時機。
“還需幾日可到臨元?”她問道。
“約七八日——”許昀微微轉回頭來,“問這個作何?”
誰要聽這些有的沒的?
再不說他想聽的他可就走了!
就給她這一次機會!
……今天就給這一次!
“那七八日后抵達臨元城,許……”皇后語氣微頓,道:“你可有空沒有?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當然沒——”許昀繃著臉色:“當然沒事。”
又道:“我一個閑人而已,空閑多得是。”
換而言之,不必等七八日,現在就有空,非常之有空!
然皇后有心想與他長談一場,卻是很堅持。
此時,見國師下車舒展著身子走來,她便道:“那便這么說定了,我去看看太后娘娘。”
微微福了福身,便離去了。
許昀皺了皺眉,在原處踱了幾步后,鉆回到了車里。
喝了口茶,又放下。
靠坐在那里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
許明時眨了眨眼睛。
二叔這是怎么了?
下車時還是清風朗月,閑適自得,怎一回來,就跟貓撓了心似得?
片刻后,又見許昀掀開車簾往外看去,見大軍未動,不由道:“怎還不見動身?”
正啃著燒餅的許縉滿眼疑惑。
士兵們一連走了大半日,休整還不到兩刻鐘,二弟就開始催上了,這是人干的事?
“二叔為何這般著急?”許明時滿眼狐疑之色。
分明往常只有旁人嫌二叔磨嘰的份兒,怎今日二叔也為旁人著急上了?
“后面必有追兵,我能不急?”
許明時嘴角抽了抽。
追兵也要一樣趕路,難不成還能飛過來?
總覺得二叔在掩飾什么……
許昀干糧也吃不下,干脆在車里一倒,扯過毯子蓋上:“何時到臨元何時再叫我……!”
現在不說那就別提,扯了個話引子出來,卻要等到七八日后,這是要逼瘋個誰!
——將人逼瘋,這歷來是她所最擅長的!
許明時默默無言。
二叔這是想一覺睡到臨元?
雖說這的確很二叔,但也沒這么個睡法兒,若二叔真有這等非是昏過去不能辦到的需求,或該去求許明意——
許縉在心底感慨地嘆了口氣。
二弟怎就非得如此固執呢……
都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的光景實在太長了,長到將他這么個如玉美男子的肚子都搞大了,還有什么事情又會是一成不變的呢?
人做了十多年的皇后,心思說不定早就淡了……
且二弟固執到這般地步,焉知究竟是心思未改,還是只是一份不甘化為了執念?
這其中需要去分辨的情感太多了,哪里是一兩句話便能說得清的。
他家可憐的二弟啊,只怕是還有得熬……
許昀抓心撓肺,不停翻身。
許縉嚼著發硬的燒餅,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一句“可惜了”——不拿來烙餅吃可惜了。
許明時看一眼反常的二叔,再看一眼仿佛知曉一切內情卻只顧吃餅的父親,難以忍受心中好奇,干脆下了車去。
他就不信在這個家里會有許明意不知道的秘密。
正要去找人時,卻見她懷中抱著幾枝火紅楓葉,與吳恙一起正往前頭一輛馬車的方向走去。
許明時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