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還不是果皮嗎?
許明意聽得愈發疑惑了“這當真能寫出字來?”
即便是寫上去了,想來也只是留下些許濕痕罷了,待風干了去,還能留下什么嗎?
蔡錦拿說趣事的語氣講著“有趣便有趣在這兒了,晾干之后是瞧不出什么來的,但若將紙張放在熏籠上烤一烤,其上的字跡便會顯現出來,且可留存許久。”
許明意腦海中猶如頃刻間掀起了波瀾,喃喃著問道“當真如此嗎……”
“不知用過多少遍的法子了。”蔡錦笑著道“倒忘了是哪個姐姐最先鼓搗出來的了,只記得那時常拿來相互作畫寫信。”
許明意微微握緊了手指。
湘王,留白過多的信紙,特意從滇州帶來的檸果……
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吳恙和王爺之前甚至想到了白礬,用配制過的白礬水寫過的信紙,以水浸泡之后會顯出字來……但這法子也并算不上如何隱蔽,不少人皆是知道的。
可檸果就不一樣了。
大多數人連檸果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豈會想到檸果也可以拿來寫隱字,且需經熏籠烤灼后方會現出字形?
許明意“噌”地一下站起了身來,道“多謝蔡姑娘替我解惑了,我現下有急事需出門一趟,便不送蔡姑娘了,來日再去云瑤書院尋蔡姑娘說話——”
蔡錦略怔了怔,復點頭道“好,那我等著姑娘得空過去閑坐。”
見許明意腳步匆匆走了出去,天目也趕忙搖搖晃晃地跟上了——走這么急,不是去吃好吃的說得過去?
阿葵將取來的檸果交給蔡錦,也連忙道“蔡姑娘,我得隨我家姑娘出去一趟,就不送您了。”
說著,喊了一名二等丫鬟進來。
看著這一主一仆一鳥很快不見了影子,蔡錦抱著匣子和幾只檸果站起身,無奈搖了搖頭,眼中卻滿是笑意。
她一步步走出前堂,出了熹園,目光緩緩看著四下。
鎮國公府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因為有許姑娘許先生這么一群可愛鮮活的人兒在。
不過,現在她也要開始自己全新的生活了。
夏日清早的陽光下,蔡錦微微抬起下巴,周身縈繞著淡淡果香,揚唇笑著往前走去。
……
許明意在馬車里換上了男子打扮,帶著扮作小廝的阿葵來到了廣寧街上的平清館。
如此時辰,平清館初有熱鬧之象,堂內兩桌五六名文人正坐著吃茶。
伙計見得她,輕車熟路地將人引去了后院的雅室中——他怎么說來著?雪聲茶樓最好是別給他們表現的機會!
這幾回,這位姑娘和世孫可都是在他們這兒見面的。
對許明意而言,這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若只是她和吳恙,首選自然還是雪聲茶樓,但因近幾次見面都有燕王在——燕王和他們不同,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偶爾來這平日里便熱鬧的平清館無可厚非,若特意往雪聲茶樓那一整日見不著幾個客人的冷清地兒跑,還不得是將“別有用心”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燕王和吳恙是一前一后到的。
區別在于,前者是走的正門,后者則是翻了后墻進來的。
對于近來屢屢翻自家墻這一行為,吳恙的心情是復雜的。
“可將信帶來了嗎?”雅室中,許明意向吳恙問道。
吳恙頷首,將袖中竹筒取出。
昭昭突然說要見他,他便大致料到可能會同這信有關。
燕王則看了一眼腳下的火爐與其上罩著的熏籠——別的地兒都開始用上冰盆了,怎么兒媳婦旁邊還放著只火爐?
還沒來得及深思時,就見女孩子將那信紙展開撫平,放在了熏籠之上,取過桌上的茶蓋壓住兩端的位置。
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