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行來核一核便是。”紀修沒有心思理會這些賬冊,然而語畢,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使人交給婉兒吧,往后各方賬冊都送到她那里去,不懂的,你多教著些。”
老管家應聲“是”,又道“除了賬冊之外,于家娘子還捎了封書信過來,說是有人尋到了她那里,托她轉交給老爺。”
說話間,管家將那封信自袖中取出。
紀修聽得皺了皺眉,知曉尚玉閣與他的關系的人并不多,誰會通過尚玉閣給他送信?
此事無疑很古怪。
“托她送信的是何人?”紀修邊拆信邊問。
老管家搖了頭“于家娘子說不知,那人未曾透露身份,只說此信緊要,待大人看了便明白了。”
徐英未向于家娘子透露送信之人是許明意,而于家娘子也并未同紀家提及徐英的名字。
看了便明白了?
紀修看著那信上寥寥一行字,眉頭皺得更深了,夾死個把蒼蠅不是難事。
連個署名都沒有,他可真的太明白了……
他究竟能明白個啥?
只寫了見面地點和時間,擱這兒跟他故弄玄虛呢?
誰知是不是不安好心者給他設下的套?
“你先下去吧。”紀修又看了兩遍,暫且將信擱下。
管家應聲退了出去。
卻在書房外遇到了來送補湯的紀婉悠。
“姑娘。”
“寧伯。”
旋即書房的門便被叩響,有仆從隔門通傳“老爺,姑娘來了。”
“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女兒,紀修緊皺的眉舒展開“怎又下廚了,這些事交給下人來做便是。”
“總歸也閑來無事,又沒什么能幫得上父親的地方。”紀婉悠來至書案旁,將托盤放下,湯碗推到自家父親面前“您趁熱嘗嘗,驅一驅寒氣。”
說著,視線恰落在了那張信紙上,先是無意識地一掃,旋即卻忍不住定睛去看。
待看得仔細了,不由吃了一驚,壓低聲音問“許姑娘……約父親見面?!”
書房中并無其他人在,下人皆守在外面。
紀修聽得一愣。
而后再看那信紙,腦中轟隆一聲響。
許姑娘……
倒是有這個可能!
但因對方遠在臨元,他也未能立即往這上頭去想——
不過……
“如何斷定就是許家姑娘的信?”他向女兒問。
“這就是許姑娘的字跡啊……曾是見過的,您不認得嗎?”紀婉悠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家父親,目光又落在那行小字上——許姑娘的字如此好看,哪有幾人能寫得出來?父親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發現美的眼光了?
紀修聽得沉默了一瞬。
原來是這么個“看了便明白了”。
許家姑娘倒是看得起他……
想他一介粗人,這文學造詣比鎮國公也高不到哪里去,指望他憑字跡認人,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信上說是后日……”紀婉悠道“父親,到時您陪著我一道兒去吧。”
紀修抬眼疑惑看向女兒……誰陪誰?
“您又糊涂了吧。”紀婉悠指了指信紙“溯玉坊乃是個首飾鋪,您不跟著我,難不成要自個兒去逛?”
首飾鋪啊。
紀修這才點頭,又交待道“婉兒,此事切記勿要聲張。”
“這是自然。”紀婉悠看著自家父親“我還想叮囑您呢,莫要叫人瞧出什么來。”
就父親這迷迷瞪瞪的模樣,她真擔心會暴露許姑娘的行蹤,少不得需要她來盯著呢。
只不過,許姑娘這竟是獨自進京來了……
其中有多冒險,單是想一想就知道了。
紀婉悠心下有些擔憂不安,便多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