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咄咄地看著燕王。
他們當中或有愚忠者,也或有自認清醒睿智之人——不過區區數百士兵,能成何氣候!只要等到紀尚書和禁軍趕來,燕王今日必不可能活著離開此處!
皇帝冷血癲狂又如何,只要贏的人最終還是皇帝,他們就必須要竭力守住自己的前程!
解首輔等人并未上前去。
看著面對那幾名大臣的辱罵詰問絲毫不為所動,也未見辯解的燕王,解首輔心底有了答案。
什么突發心疾危在旦夕……
燕軍分裂內訌,潰敗于朝廷兵馬之下……
這一切都是計謀罷了!
可布下這樣大的一場局,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價,當下還要冒如此風險,燕王究竟所圖為何?
解首輔緊緊皺著眉,下意識地看向神案的方向。
此時,燕王尤站在原處,其身側的少年卻已帶人跨上石階,繞過神案,視線似在找尋著什么。
少年周身氣勢冷冽,其身前的護衛更是個個滿挾殺氣,宮人內監紛紛退避未敢阻擋。
吳恙大步跨進了大殿內,幾乎一眼便看到了那背對著他半蹲在一根浮圖寶柱前,著內監衣袍的人。
殿內有血腥之氣,他心中一緊,忙快步走上前去。
許明意正要替靠坐在柱前的明御史取出肩上的長箭。
她怕箭頭上淬毒,便當機立斷取出匕首,替其將箭頭自血肉中剜出。
明御史痛吟出聲,疼得面色蒼白,冷汗如雨,近乎要神志不清。
他吃力地轉過頭去,看向守在他身側的敬容長公主,聲音微弱地道“殿下,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同你說說話呢……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
敬容長公主皺眉“想說話什么時候說不得,快省些力氣罷。”
“我怕從此再沒機會了……”
“不至于。”許明意仔細觀察了傷口,邊頭也不抬地道“箭上無毒。”
長公主大松了一口氣,對明御史道“肩膀上又非要害,從前我二哥肩上中箭,清早拔下來,午后便能上樹掏鳥窩呢。”
明御史放心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不會死啊。
到底是頭一回中箭,沒什么經驗。
“替明御史處理傷勢——”吳恙來到許明意身后,對身旁的歲江吩咐道。
歲江點頭,忙取出隨身帶著的藥瓶。
許明意聽得聲音回轉過頭,見是他,沾染著血跡的臉上立時露出安心的笑意。
她站起身來之際,他彎身扶住她一只手臂,正色問“可受傷了?”
許明意搖頭,看向殿外“幸虧你來得及時。”
否則這陵殿今日怕是要變成煉獄。
借著他握著她手臂的動作,她扯著他便往殿外走“去看看情形如何——”
縱然目前來看計劃還算順利,但后續之事也決不可大意待之,是否能夠順利交接一切,還要看接下來的形勢。
看著少年少女并肩走了出去,又看一眼在一旁替明御史拿帕子擦汗的母親,玉風郡主默默望向殿頂的藻井。
殿外,燕王一步步跨上石階,來到了神案前。
“阿淵,隨我上柱香吧。”
“是。”吳恙應下,看了一眼許明意,許明意向他微一點頭。
方才的亂狀之下,香油已被打翻熄滅,一旁的宮人抖瑟著不敢抬頭,更不敢替其取香油來。
吳恙身側的近隨取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根香燭。
燕王與吳恙各執三炷青香,于燭火之上燎燃香頭,持香而拜后,將青香穩穩插入香爐之中。
慶明帝為此勃然大怒,破口大罵出聲。
“……你一個亂臣賊子,無恥家賊,人人得而誅之,有何顏面資格祭拜謝氏先祖!自你造反之日起,便已不堪再為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