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縮在被子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寶瞳進屋侍奉“小姐,這才丑時末,您再睡一會兒。”
顧明珠道“父親回來了嗎?”
寶瞳搖搖頭“還沒有呢,不過打發人回來說了,讓夫人放心,一會兒就回家換衣服,不耽擱上朝。”
父親跟魏二老爺出去做什么了,難不成找了一處酒樓,喝了一晚上?
顧明珠想起李太夫人送個她的那箱籠小玩意兒,最后一點睡意也煙消云散,忍不住吩咐寶瞳“從魏家帶回的箱籠搬進院子了嗎?”
寶瞳頷首“拿回來了,奴婢這就搬過來。”
顧明珠興致勃勃地穿好衣服,坐在了暖炕上,等到寶瞳進了門,她就一起將箱籠接過來,擺在面前的小矮桌上。
“奴婢去取燈。”
寶瞳將兩盞油燈端來,屋子里又亮了幾分,顧明珠從箱籠里拿出幾只鎖頭在手里擺弄。
手中的雙魚鎖很快就打開了,顧明珠又去取另外一只花式鎖,這鎖做得就像一只小兔子叼著一根胡蘿卜,看起來很是可愛,白官正的手藝還真是好。
將所有的鎖都打開了,顧明珠將一大一小兩只轉筒鎖放在面前。
小的轉筒鎖外表看著與那只大的沒有區別,只是撥動外面的轉筒時稍稍感覺到有些澀,不如其他的鎖頭流暢,與這大轉筒鎖放在一起對比尤其明顯,應該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顧明珠將小轉筒鎖拿在手里仔細端詳,就在轉輪上發現有個小小的痕跡,像是刻著一個字。
寶瞳見狀立即將油燈端起湊了過去。
“小姐,是有個字沒錯,”寶瞳向后仰了仰頭,定眼再看過去,“奴婢有眼疾看得不是特別清楚,應該是個‘單’字。”
顧明珠眨了眨眼睛,寶瞳的眼疾真是厲害,她看了半晌才認出那個字的確是個“單”。
單,嬋,阿嬋。
阿嬋至少是承繼了白官正的手藝,像欽天監這種家族傳承的,或許阿嬋是白官正的孩子。
當日她臉上鮮紅的胎記嚇到了白恭人,那么在白恭人印象里阿嬋是滿臉鮮血的模樣,白恭人見到“阿嬋”如此驚慌,定是心中有鬼。
顧明珠大概知曉了其中的一些內情,看來現在要從白恭人下手,弄清楚阿嬋的事。
吩咐寶瞳將箱子放回去,顧明珠看一眼沙漏,父親也該穿戴好官服去上朝了。
顧明珠站起身“寶瞳,我們出去看看。”她很是擔心父親,雖說魏二老爺的性子看起來也沒那么剛強,更像一個掛在枝頭熟透了的柿子,父親不太可能會吃虧,不過這世上的事,都有個萬一。
顧崇義快步走進府,管事立即迎上來,看到侯爺的情形,管事嚇了一跳,侯爺怎么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就像是在土地里打了好幾個滾,而且袍角都被撕破了,看起來好不狼狽。
管事忙道“侯爺,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顧崇義向內院主屋里看了看,然后瞧了瞧自己身上,“很邋遢嗎?”
管事點點頭“侯爺,您沒吃虧吧?”
他怎么會吃虧,他將魏二老爺打得滿地打滾,不過那廝……委實不要臉。
顧崇義抿了抿嘴唇“讓人拿身衣袍去書房,我過去梳洗。”免得回去嚇到了夫人。
管事應了一聲,侯爺這是要瞞著夫人,也對,看樣子侯爺像是吃了虧,夫人見到定會擔憂。
顧崇義看了看四周,大步向書房里走去,趁著身邊人沒注意他還是快點將衣服脫下來換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打不過哭喊就算了,還死死地扒著他的袍角和褲子,讓他半點動彈不得。
跟魏二老爺耗了一晚上力氣,他實在不耐煩想要將人一腳踹開,哪知道魏二老爺忽然暈厥過去,躺在樹林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