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城。
自余家大小姐入宮以來,在御花園梅林中舞了一段劍,被路過的陛下恰巧看到后,當夜便被送到龍榻侍寢。聽說還頗得圣心,連續半月侍寢后,直接被封為了蝶妃。
一時風頭無倆,可謂是寵冠六宮,惹得人眼紅不已。
今日一早,余扇母親進宮,告知她父親因酒醉犯了大錯。鎮北王已經把事因上奏到了長安,陛下大怒,已派人去押解他回京。她一得到消息,急忙來求見陛下,哪知陛下不見她。
想著這些日子的獨寵,余扇覺得陛下多少是心悅自己的,應也會心疼自己。便咬牙跪在冰雪求見,不想兩個時辰過去了,她膝蓋都麻木了,小腹也隱隱作痛,陛下還是狠心不見她。
龍吟殿中。
劉梵望著棋盤上的殘局,手上的那顆白子已在指尖把玩多時,卻遲遲不肯落下。
“稟陛下,蝶妃娘娘小產了。”
常青在旁小聲道。
年輕帝王眼皮都未掀一下,只冷笑道:“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去,讓人送些補藥過去。告訴蝶妃好好養身子,朕過些時日再去瞧她。”畢竟難得瞧見舞劍舞得有兩分像她的,當個東西養著玩也好。
“奴才這就去。”常青低頭應。
指尖白子落下,黑子滿盤皆輸。劉梵拂袖掃去,打亂了整個棋局。
可惜啊!兩分像又如何,終究不是她…
不是她啊!
余扇自幼習武,身體健朗得很,連她自己也沒想到不過跪了兩個時辰便暈了過去,醒來還被告知小產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作為一名宮妃,除了得帝王恩寵,子嗣才是護身武器。她沒想到自己就那么一跪,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給跪沒了。如今陛下子嗣單薄,膝下只有兩位小公主,自己的孩子若還在,不定便是皇長子了,可偏偏她的孩子竟在此刻沒了。
余扇恨啊!
“娘娘,余夫人求見。”宮婢恭身稟告。
余夫人是余扇生母,然她此刻一點也不想見。若非她提議讓她入宮,她如今何至于如折了翼的鳥兒囚在這深宮里,每日絞盡腦汁討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歡心。虛弱的躺在軟榻上,冷冰冰的吩咐道:“本宮現在誰都不想見,讓她回去。”
“是。”
宮婢恭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名宮婢,宮婢小心翼翼的瞧了下四處,低聲稟告道:“娘娘,輕云宮的趙娘娘來了,說是要見您。”
輕云宮的趙娘娘?
趙茵要見她?余扇英眉微蹙,本不想見的,但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請她進來。”
趙茵還被陛下下了禁足令,來時帶著掩人耳目的斗帽披衣。余扇見到她的第一眼,竟讓她這個曾經也算叱咤沙場的女將感到有些膽寒,這個女人,比她想象得要可怕得多。
“不知趙妃娘娘找本宮何事?”
趙茵摘下斗帽,側目凝向她,涂了鮮艷殷紅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詭笑:“蝶妃妹妹,我來,是想和你做筆交易。”
高墻紅院的深宮,本就該以血潑染,才能美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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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黃沙村。
衛辭醒來已是第三日清晨,他一睜眼,坐在炕尾教軒軒寫字的三娘便看到了。她雙唇顫了幾下,鼻頭微酸,眼含淚花的笑了起來。
兩人只情深一眼,便已勝過千言。
“娘,我爹醒了。”
軒軒也看到了,高興地叫了起來。放下筆,小身子直接從炕尾滾了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爹,娘和軒軒可擔心爹了。”
“是爹不好,讓你們擔心了。”衛辭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眸底溫柔地望向三娘,輕輕展開另一只手。三娘別過臉笑了下,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