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發熱了。”衛云舒抬手,發現他額頭燙得嚇人。
“惡人有惡報,讓你燙死算了。”
她話音剛落下,完顏渡突然睜開了眼,望著她的目光像極了當年那陰獰的少年。衛云舒猛地被嚇得連退兩步,再去望時,發現他眼底的狠厲褪去,只剩下一簾的淡漠。
“呵呵,那個……我…我說笑的,壞人活千年,你哪那么容易死啊!”
衛云舒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到了床上。
完顏渡是半夜發的熱,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了,不但沒叫醒她,還硬撐到了天亮。
衛云舒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會輸在心軟上,說不定有朝一日都會死在這優柔寡斷的心軟上。
她打來一盆涼水,不停的敷在他額頭,直到他身上滾燙退了大半,她才到對面的農戶家借了個小鋤頭和背簍,往對面的山里跑去。
村里沒有大夫,就近的城鎮又太遠,只能去挖些藥草了。
山林茂密,雖如此,但還是雜草居多,衛云舒找了許久,才找到兩株傷寒草。不過這一趟也沒白來,如今是秋節,這山上野果倒是多的很。
下山的路上,衛云舒還端了兩窩鳥蛋。
她娘說過,秋季的鳥蛋幾乎是孵不出小鳥的,因為群鳥會飛到暖和的地方過冬,這些鳥蛋是被舍棄的。
“喂,那個小姑娘!”
突然,衛云舒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她心底一緊,緩緩回頭,目光警惕的望著身后的人,“你們……有事嗎?”
身后,十幾個身著灰色勁裝的大漢遠遠走來,腰間都別著把大刀。衛云舒掃過那些彎刀,心底已經猜到這些可能就是追殺完顏渡的了。
這么多人,打是打不過的,只能見機行事了。
為首的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她背簍里的野果和鳥蛋,然后從懷里摸出一張畫像,攤開問:“有沒有見過這上面的人?”
衛云舒望了眼,什么果然是完顏渡的畫像,裝作不認識的仔細瞅了半天,才搖頭道:“沒有見過,不過他長得可真俊。”
聽到沒見過,為首大漢眼底閃過失望,沒再理她,帶著人直接走了。
衛云舒見他們都走了,松了口氣,背著背簍便往村子里跑。而那群大漢里,有個大漢卻奇怪道:“大人,屬下覺得方才那女子好似在何處見過。”
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為首大漢冷睨了手下一眼,冷聲道:“大啟女子面貌多為嬌柔,覺得見過不足為奇,當下咱們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找到王爺。”
“是。”這么一聽,那大漢倒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另一邊,衛云舒回來時,那茅屋門口已經圍了一群村民。村民們她回來了,都自發的讓出了條路,而昨夜換粗面的那婦人見到她,假意抹著眼淚道:“大妹子,你要節哀啊,你家男人去了。”
去了,去哪兒了?
衛云舒聽得一臉莫名其妙,呆呆的望著她。
她這模樣落在村民們眼里,就是這小媳婦接受不了丈夫死了,都傻了,頓時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讓她節哀起來。
衛云舒越聽越玄乎,不會是完顏渡真死了吧?
來不及多想,她急忙跑了進去。
屋里,完顏渡直橫橫的躺在那張破舊不大的木床上,臉色鐵青,一動不動的,就連她離開時給他放在額頭降溫的布塊落在地上,遠遠看著倒真像具尸體。
衛云舒心底微緊,大步走了過去,小心的伸手探了探他鼻息,確定還有口氣才放下了心。
她就說嘛,壞人活千年,這廝哪有那么容易死!
擠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一見這人還活著,才發現是鬧了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