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那一刻,在他說出對自己的恨意的那一刻,他便去世了。我必須往上走,我必須拿到凝瑜,只有這樣,方能為長風報仇雪恨。
蘇長言的思緒似乎并未完被凍結。
“言兒。”一聲溫柔的呼喚從身后傳來。似乎是自己多年來朝思暮想,卻苦恨永遠無法夢到的母親,那么要回頭看嗎?
蘇長言沒有回頭。
“言兒,讓娘親看看你。”
蘇長言的體溫似乎恢復了一點,他抖了抖身體,讓身上的雪散去了一點,繼續往上攀登。
娘親早已死去,多少年來,夢回流轉間都無法尋得,怎么會出現在此地。少年之事已不可追尋,仇敵仍然活得好好的,自己也必須好好的回去。
“蘇長言。”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如清泉叩擊山石,叮咚脆響,一如初遇之時。
“剛才,多謝了。我又陷入幻境了。”
“你已經救了我幾次了,但是似乎都不太有效,每次只能靠玉佩。”
“所以,我決定告訴你我的真名。”
蘇長言的腳步忍不住放緩了。
“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人。”
蘇長言頓住了腳步。
其實幾番歷險,蘇長言早已把白羅剎視為生死之交,只是兩人終究是因為交易才走在一起,因為不得已才一起經歷種種,但若是她愿告知自己真的名姓。
蘇長言有些忍不住想要回頭。
蘇長言向前的腳步已然遲疑,他的確對白羅剎的真名格外好奇。
要不要回頭。
蘇長言在猶疑,在掙扎,一時之間,似乎風雪也停止了,似是給他思考的時間。
“蘇長言,你快過來呀,我在這里等你喲。”
蘇長言動了,他跨出了腳步。
是往前的。
他沒有回頭。
最后那句話的語氣,絕對不是白羅剎,她從不會這般細聲細語,嬉笑撒嬌,蘇長言繼續往前。
蘇長言決然向前,任后面怎么呼喚,仍是當充耳不聞。
漸漸的,便只余風聲。
蘇長言這次的停歇,讓他原本形成的一個良性循環被破壞,他此刻已經不能再次把內力很好的收斂,但因內息不足也無法在身上下自如的運轉。
蘇長言繼續往上行進,即便內息不穩,他也必須向上繼續。可是寒風與大雪卻再次攻向了他,他別無選擇,只能一步步向上。
突然,蘇長言往前晃了一下身子,潔白的雪地上立時多了一片殷紅,宛如一朵朵綻放的紅梅,孤獨傲立在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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