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站住,想聽聽下文。
隨即傳來姑姑的聲音:“圣人竟還記得。既然想這一口,下官明日做了便是。”
皇上的音聲軟的瘆人:“阿娘剛走那幾年,好長時間無心飲食,是蘇姐姐和元姑姑費盡心思做些花樣兒的點心吃食于我,想叫我多吃一口是一口。”
姑姑道:“圣人怎么突然說起這些?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我隔著屏風,依稀看見皇上的手指相互挫捏著,注意力投在姑姑身上,一副想說什么又羞于啟齒的模樣。
而姑姑正坐在一旁核對著甘露殿所有宮女“春季補”的銀錢。
半天了方才抬頭,看了看皇上那欠巴巴的樣子,笑言道:“圣人如今不也頗為照顧下官。”
只見皇上嘆道:“咳,莫說內官局,整個后宮被你轄制,也沒什么。”
???????
發生了什么?我有點暈……
難道姑姑和皇上之間有著微妙的“姐弟之情”?
一個二十六歲,一個三十有八,差了十二歲!若再多幾年,可是兩代人了。
只見姑姑拿著數本冊子,站起身來。抿了抿嘴看著皇上道:“圣人這樣說,可是叫下官無立足之地了。能為圣人盡心做事,已是下官的福分。局內有事待議,下官先去了。”
態度表明之后,未忘記有個溫和的結尾:“扭扭酥,半邊玫瑰,半邊白杏。”
然后福了福身,離開了。
皇上吞吞吐吐,又瞧著姑姑的背影笑笑。
而我基本上一口老血也快按不住了,強扶著心口,腳下無聲的溜回了書房。
我突然覺得,自從第一次見皇上,我就暗暗瞪他,一瞪瞪到現在,他之所以能夠包容,很大程度是因為——看在和姑姑的情分上?
這實在是一個叫人無語凝噎的發現。
第二天上午,姑姑還真的在小廚房忙活起來了。
甜香飄滿了整座院落~
我站在一邊兒目不轉睛的看著面粉一點點的成為貝殼一樣的扭扭酥。
果然做了兩種口味,一半搓入酸甜玫瑰醬,紅白相間。一半攙入白杏牛乳,在表面灑上杏仁兒碎,白雪糯糯。
口水快把前心打濕了……
我伸手想拿一塊,被姑姑阻了:“還熱!”
完事后,裝了兩盤,對我說道:“這一份是留給菟兒秋兒的。”
我欣喜的接過來。
而后姑姑把另一份放進食盒里,凈了手,更了衣,提著往甘露殿去了。
呃。
其實,原本,圍在小廚房除了想吃,也是想問問,皇上到底為何說那樣別扭的話……可始終,又問不出口……
算了算了,或許皇上自己已經說過了,沒了娘親后把她當“姐姐”,可能男人在“大姨爹”期間,也會犯病吧……
上次去太醫署抓花茶喝,結果抓出了一個案子來~
本來是想著就近去找蘋果的。她既然調去在司膳司做事,那定然是在太醫署旁邊的內尚食院上職。
今日難得好時候,還能捎帶李灈將要受報的好消息給她。
我墊著步子來到尚食院,可所有體面的殿舍都找了,一個個瞄去,不見她人。
然后便入了廚房。這時間離著飯點還有一陣,這會兒只是一些廚師在準備著食材,也未見蘋果。
我又跑到后院來,逮住一個小官婢問道:“可知道梁雪園在哪兒?”
她一怔,然后往我身邊一指:“這個就是。”
我一轉身,我的天吶!
蘋果正蹲在地上,穿著一身灰色衣裳在燒火!
我的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急忙蹲下去鑒賞著她!像鑒賞一樽大神!
只見她滿臉滿手的碳黑,頭發上還飄上了柴火渣滓,用手背一抹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