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斜向插入了老翁的血管。感覺位置差不多了,不再往前推針頭,開始緩慢的抽起血來。
老翁齜牙咧嘴,極力鎮靜,但由于驚怖,森森冷汗像是泉眼般,只往下瀝拉。
抽夠大半管,拿來棉花球抵住,猛地將針抽出,老翁已經嚇得頭暈了。
“好了,開始輸血,你們把他的胳膊抬高。”
我再找準監生的血管,一點點的把血給他注入體內。
如此循環往復十次,輸入的血我估摸著也有四百毫升了。于是清洗器具,收工。
老翁揉著被扎成馬蜂窩的手,不放心的問“行了?可夠了?”
“主要是不敢再抽的多了。你今日好吃好喝養著,說不定明后日還要再抽一次。要是運氣好,這點血,也足能夠救他了。”
老翁又謝過恩,守著他兒子去了。
姨媽姨丈引我來至廳堂,著人上了早膳,正商量著后續如何,一碗小米粥還未用完,就聽遠處有人歡喜的喊到“醒了,人醒了!”
姨媽高興的沒跳起來,一提裙子甩著帕子,就往寢所里回。
姨丈笑道“你姨媽就是這個急性子,沒有一時能存的住氣的。”
而后老翁等人是如何的千恩萬謝銘記五內不多贅述,倒是難得來國子監一回,于是院內玩賞了半日,又和這老翁與監生篤齡略聊了聊。
“聽聞你等是合浦人氏,兒郎求學在京,怎么老翁也在京城呢?”
“就這幾日才剛到的。在老家得了個信兒,京城高價收珍珠,比平時價高三倍,這才不遠萬里帶著珠子,親自跑一趟。”
我一驚“老翁一家是采珠人?”
老翁點點頭又搖搖頭“合浦的珍珠是最好的南珠,細膩器重,渾圓多彩。在我小時候,一家子都是專門的采珠人。后來不知怎地,官府的采珠局半廢半棄,也沒有專門的差官來管理轄制咱們了,每年如數交珠即可。這一眾在冊的采珠人全部放了羊,好在是,他們對私采私賣明止暗許,大伙兒的日子,也就不至于拮據。”
我接著問道“老翁帶來的珍珠可有賣掉?賣去了何處?”
他垂頭喪氣道“瞧著就是一處普通民宅,矮屋低門樓。但主家來路大,畢竟能出的起這大價錢。不知怎的,收珠兒的地方不僅看貨,還看人……”
“還看人?是何意思?”
“門口把門的幾個漢子五大三粗,只叫青年壯丁進去。老幼婦孺的,珠子再好,都不叫進。我這正想著叫小兒送珠子過去,興許就成了,又出了這事。”
那剛剛緩過來一些的篤齡咧著嘴笑笑“阿耶,我這不是好了,明個兒就送珠子過去,定不叫您白搭了路費。”
我覺得不對勁,于是問那私宅的地址。
老翁答“就是水仙碼頭附近,水仙街丙字號院。”
我錯愕,這不是……跟百小治所給的地址一模一樣?!
我急忙起身出來,帶著隨從們火速趕回金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