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啊!”
站著的宮人堆里開始哄鬧。
“詩人?誰是詩人?”
……
上頭坐著的林作司嗤笑了幾聲,依舊帶著笑貌說道“這可就新鮮了。覃鳳儀,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覃鳳儀將身子半轉過來,點頭接了林作司的授意,又大聲說道“這個事情的起因呢,得從舊年臘月說起。當時西北與大荔有戰事,圣人體恤邊關士兵,就命整個掖庭縫制一萬件棉衣出來。當時內官局領了兩千件的任務,分發給了下頭的宮女們。沒成想,有個心靈手巧的,竟然在棉衣里,夾帶了一首情詩!”
哄的一聲,場面沸騰起來。
這事兒做的著實不同凡響,我也忍俊不禁,抿了抿嘴。
身旁的大人們許多已經笑開了花。
覃鳳儀清了清笑嗓,接著說道“先安靜,先安靜,我給大家讀讀這首詩啊。”
她翻開一頁紙,吸了口氣,憋著笑“《一線緣》,詩名兒為《一線緣》哈。”
然后正了正顏色讀道
京中春信早,塞上雪融遲。
冷針伴棉線,宮娥心事起。
暖得苦寒身,征人可念伊?
三更若有夢,再把緣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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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詩才如何?”覃鳳儀笑問著。
那林作司接話道“詩才猶可,猶可。”
一旁的鐘作司問道“既然是夾帶在棉衣中的詩,又早已運去了西北,覃鳳儀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且能如此詳細。”
覃鳳儀答話道“回鐘作司,只因得到這首詩的士兵如今尋到了宮里來,勢必要將此女找出。所以,下官才知道了此事,并了解到詳情。”
姑姑蹙了蹙眉道“此兵士,為何人?”
“回內司大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募兵。也是他好運,今載秋天,從戍邊調至了京中,被分派在了離山大營。算得上一個愣頭青,自打來了京,就想盡辦法托人往宮里打聽。這不,就打聽到了下官這里。看來,他不滿足于夢中相會了。”
姑姑一牽嘴角,把半分笑容咽了回去,隨即說道“既是風紀方面,便由覃鳳儀繼續查問吧。”
“是,下官遵命。”然后覃鳳儀一轉身,面向下首的宮女們,厲聲說道“本官說了這么多,是誰做的這事,自己站出來吧。”
全場靜默。
所有女官的眼睛皆是左去右來,篩查著每一個低等宮女的神色。
覃鳳儀冷哼一聲“想必一眾都該知道,既入了宮籍,那么不懂安分守己,離經叛道行為不檢已是違了內官局守則。再不自覺認罪,這便開啟檢舉制。要是通過這法子被查出來,必定當眾處死!”
言罷,場面死寂之中,人群突然被扒開,從后面涌出來一個著藍衣的無品級宮女。
她容貌寡淡,柳眉淺淺,書卷氣里帶著點顧盼之資,有情而不風情。
她安靜的跪在地上,雖說畏懼,但不至失態,稍有語結的說道“稟鳳儀大人,奴婢萬死。但奴婢僅是一時興起,從未想過事情能演變至此。奴婢有罪,一時欠缺思量,污了宮闈風氣。但奴婢的居心真的沒有惡意,還望大人恕罪。”
覃鳳儀道“律法論跡不論心,憑你三寸巧舌,也改不了你私遞情詩的事實。此事關聯后宮名聲操守,為使眾人不爭相效仿,必須嚴肅處置以儆效尤。”
然后覃鳳儀一看兩旁宦官“來人,將她褫衣廷杖三十,即刻執行。”
我心窩一動,覺得不妥。
那宮女已經在宦官的拉扯下被扒掉了外裙,凄厲求饒起來。
我立即起身,大聲一句“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看向了我。
覃鳳儀凝眸道“凡尚書,這是為何?”
我正色說道“此事若說有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