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說:“只要有花種,奶奶身子就硬朗,盼著一撥撥的花開,盼著你回來,盼著虎子長大,盼頭多著呢,我才不舍得死呢。你弟弟那臭小子呀,跟你小時候一樣鬼機靈,旁人說過啥話他聽一遍就記住了,還學(xué)過給我聽呢。來來,虎子——,你不是說有悄悄話跟阿姐說嗎?”
小虎子滴溜溜跑過來,人小嘴巴倒利落:“阿姐阿姐,你總住在宮里咋不回家住呀?”
我笑著逗他:“你不怕姐姐回來跟你搶玩具嗎?”
他眨著大眼睛:“不怕,奶奶說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有一份,阿姐也有一份。阿姐是大小孩,我是小小孩。阿姐,你跟我來呀,昨兒上街看中了木馬搖椅,還給你買了一個呢。”
哈哈哈,我被這小屁孩牽著來到內(nèi)室,果然見兩個一摸一樣的搖搖椅并排放著。
我趕忙騎了一個上去,勉強將自己裝的下,就和虎子一起駕駕駕的騎回了前廳。
他們哄笑著,奶奶臉上的那種喜悅我一輩子都記得住。
吃罷了飯,那云叔壓著眉毛試著問道:“小姐,您這往靈州去,是去皇李家的故居吧?”
我斜著眼看看他,“未必。”
他訕訕一笑:“我不是在套您的話,就是懷念靈州北的那片舊村落了。村子挨著一個小雪山,每年遇了第一場雪,雪就不化了。那山坡緩平,再下上兩場雪,就到了村民們最歡樂的時候。不管大小老少,都在得閑的時候爬上山頂,再踩著踏板直滑到山下,甭提有多帶勁了。”
我說:“踩踏板可是需要功夫的,一個不小心還不翻著跟頭摔下來呀。”
他樂道:“村里的娃娃們不大點兒就學(xué)會踩踏板了。不過您想玩,也有別的玩法,坐在踏板車上就行,叫一個老把式在前頭帶著。”
我輕輕一笑,“那定然極其有趣了,猶如雪中飛~”
云叔興奮的說:“還能見著雪山彩虹哩!我看見的那一回離的遠,彩虹也小。聽說最好看的一回,是幾十年前了,一彎的七彩,琉璃鏡兒似的,把整個雪山都包住了。”
我有些神往了:“若真如此,可謂奇景。”
旋即他又嘿嘿兩聲:“小姐要是方便,可以帶些靈州特產(chǎn)回來給老夫人嘗嘗。”
我說,那是自然。
又陪著奶奶東拉西扯了一會子,看著天不早了,便從家里出來,也帶上了屬于我的那一份玩具木馬。
晚上在甘露殿,我跨在木馬上搖著,看著嬤嬤宮女們把歸置好的包袱放在明面上,不禁撇了撇嘴。
掌事的找我稟事,看見我泰山壓頂般欺負著小木馬,沒忍住笑著說:“陛下,隨行的有巧嬤嬤、翠嬤嬤、朱嬤嬤,女官有下官、冬侍中。宮女有紋竹、花萼等人,總共六名,宦官有”
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安排了就行。”
臨行在即,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小法器鈴鐺手鐲,遂打發(fā)掌事到延嘉殿把手鐲索回。
過了少時,太后和晉王一并來了,見我坐在木馬上一通大笑。我咧咧嘴:“有什么好笑的,奶奶給買的玩具,怎么都愛玩!就算我五十歲了也要玩!不能辜負奶奶的心意!”
晉王一噘嘴:“阿娘,你也欠我一匹木馬,啥時候還啊!”
太后一拍他:“沒羞沒臊的!去,你求你妹妹給你坐會兒。”
我一翻白眼:“才不給咧,就他那個子還不得壓個稀碎。”
晉王今個兒精神煥發(fā)的,連步調(diào)都不一樣了,他過來蹲下笑看我:“這一會子怎么瞧著妹妹跟變了個人似的,打我五十脊杖的威風(fēng)樣子哪兒去了?”
我未及說話太后就斥他:“你又來了是不是!過去的事兒還在提!這才是你妹妹本來的樣子,她前一陣子那可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呢!”
我噌的從木馬上站了起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