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一柄戰錘劃過天空,敲擊在一團小火球上。
小火球仍然是向內收縮了一下,卻沒有炸開,無聲無息地湮沒在空中。
緊接著又是一柄戰錘,點滅了一團小火球。
但火球太多,戰錘不可能一團團全部點光。
顧長風面前的空地上,忽然憑空墳起一個小土坡。
土丘迅速生長,在剎那間長成了一座小丘。
山丘上光禿禿的,卻汩汩流出一股清泉。
清泉所過之處,萬物生長,山丘又在一瞬間被茂密的草木所覆蓋。
但是清泉在灌溉了草木之后,漸漸干涸。
起風了,那是熾烈的風,讓空氣變得干燥而燥熱起來。
風剛起即止,但只聽“轟”地一聲,山丘上的草木,全部被點燃,化作熊熊的山火,燒向無盡的天際。
山火迎向空中的小火球,瞬間不分彼此地燒在一起。但是這山火如同之前的清泉、草木、烈風一樣,被無形的規則所束縛,盛極即衰。山火過了最為熾烈的那一刻,便迅速裹卷著小火球,開始熄滅。
最終,火熄煙散,只留下一片灰燼,洋洋灑灑地落下,歸于地上的塵埃。
安東尼達斯把法杖掛在馬鞍上,輕輕地鼓起掌來。
“師弟,那么多年不見,你的魔法還是那么花里胡哨。”
一名枯瘦干癟、臉上長滿老年斑、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白發、老得連路都快走不動的老者,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顧長風身前。
“二師兄,那么多年不見,你還是當年的老陰陽人。”
這位看上去已經風燭殘年的老者,自然是赫爾普修斯的關門弟子,聯邦公認的魔法師第一人,學校三巨頭之首,弗洛普教授。當年在赫爾普修斯門下的時候,安東尼達斯正是他的二師兄。
一陣勁風吹過,馬格尼教授拎著戰錘,落在弗洛普教授身側。
被叫成老陰陽人的二師兄也并不著惱,嘿嘿笑了笑,“師弟啊,當年老師的三名弟子中,你年齡最小,資質也是最好,怎么現在……老成這樣了?”
“啊,讓我想想,不悟法則,誓不成神。可不成神,就逃不過生老病死。不如像老師那樣,先成了神,再培養弟子去悟法則,不也挺好?”
“算了,今天時間有些趕,你先讓讓,等我把這場仗打完,我們再敘師兄弟之情,可好?”
弗洛普和馬格尼出現,但帝國的士兵并沒有停下腳步,仍然再向前迫近。
弗洛普教授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氣。
“二師兄,我記得當年在大橋上,你打架從來沒贏過我。否則你也不會把一張嘴的功夫,給發展得這么好。”
安東尼達斯重新提起了法杖。
“今時不比以往啦,師弟,你再不讓開,恐怕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敘舊嘍。”
他的法杖上,重新凝結出小火球,只不過這一次,凝結的時間,要稍許長一點,小火球的周圍,勾著一圈漂亮的金邊。
弗洛普教授卻仍然靜靜地站著,他端詳著那枚小火球,感受著里面信仰之力律動的節奏。他能感受到這枚小火球的內部結構,越來越完美,越來越接近法則的完全態。
這是他最后一次,完全靠自己,去感受法則的至道。
然后他笑笑對安東尼達斯道,“你錯了,二師兄。我最近相通了,其實成神不朽,也挺香的。”
他轉過頭,問馬格尼教授:“我讓你去《聯邦郵報》上登的那則啟事,登了有多少天了?”
馬格尼教授掰著他那粗短的手指算了算:“有一個禮拜了。”
“七天……應該夠了。”
弗洛普教授豎起一只手掌。
“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