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自海底而來,人類的預警系統,不可能做得十分完善。
就如這第一波面向伊斯坎為的攻擊,完全沒有事先的預警!
所以安東尼達斯交給他的命令,是讓他盡可能地將防線全面崩潰的時間往后拖,拖到援軍的來臨。同時,盡量將戰爭堡壘中的平民,向后方的內陸地區進行撤離。
“自從十萬大山中一敗之后,你勝過嗎?”
站在戰爭堡壘高聳的外墻墻頭,精靈納迪娜問阿迷耶斯。
“沒有。”阿迷耶斯平靜地答道。
金絲邊的眼鏡工工整整地架在他的鼻梁上,他看上去和以前沒有一點變化。雖然在聯邦被俘虜了一次,但并不影響他長久以來積攢的聲望,他仍舊掛著三顆將星,站在帝國軍隊序列最高處的那幾個位子上。
只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位神奇將軍。他原本壓箱底的手段,居然是黑暗生物的秘諜。而失去了那個精神體的幫助,他實際上是一名修為平平,指揮水平同樣平平的普通軍官。
“而且這一仗,肯定還是要敗呀。”他感嘆了一句。
“一百八十萬大軍,其實都是炮灰。”納迪娜道。
“不光是這一百八十萬人,黑潮之前,位面上的所有人,全都必須有當炮灰的絕無,”阿迷耶斯露出一抹苦笑,“可惜羅松溪還是太過仁慈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保住那些平民。”
“所以你不準備讓他們后撤?”納迪娜問他。
“不,我不是屠夫卡頓,”阿迷耶斯說,“我會給他們選擇的權利。我已經吩咐把軍械庫打開,回頭堡壘群守不住了,想要逃跑的就自己去跑,不愿意跑的,到軍械庫里拿一件武器,去和這些石頭巖漿去拼命。”
“所以你已經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納迪娜問。
“這一場敗仗,或許比我一生當中打的所有勝仗,加起來都有意義。”阿迷耶斯仍舊平靜地答道。
“我不想你死在這里。”納迪娜道。
“你回精靈大陸去吧,那里的戰斗,或許勝負懸念要比這里小一些。”
“我也不想回精靈大陸。”
阿迷耶斯看著她依舊美麗,仿佛和十幾年前一樣年輕的精靈容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一直以來,你仰慕的是那個戰無不勝的戰神,現在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戰神。而且你同樣也知道,這十幾年來,我其實一直只是在利用你。”他說。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我也不介意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納迪娜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她那對尖耳朵因此變得通紅,她的胸口因此起伏不定。
“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因為你的出身,因為你覺得你所有成就都建立在那個精神體之上,因此保持著一種無處不在的自卑感,這種自卑感,讓你始終刻意對我保持距離。”
“我介意的,是你在終于放下那自卑感之后,忽然就變成了自大。”
“我介意的,是你現在自大到,居然想要拋下我一個人去死?”
阿迷耶斯看向美麗而激動的女精靈,金絲邊眼鏡后面的眼神里,浮現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
然后,他突然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捉住。
他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的低階法師,她則是傳奇階的女武神。但她沒有閃,任由他把自己捉住,擁入懷中。
任由他的唇,覆上了自己的唇。
許久,將軍與精靈終于分開,見證這一場城墻頂端的浪漫的,只有一頭獅鷲。
獅鷲不停扇動著翅膀,似乎在為他們鼓掌。
只有阿迷耶斯明白它的意思,在它的鼻端,抹了一小撮白色粉末。
獅鷲伸直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