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倒霉了,在酒樓用個飯,居然會撞見老爺,這下,咱們到了長安的消息,恐怕是藏不住了。”跑遠了之后,彩霞一步三回頭的再度開口道。
裴思雨,則是有些擔心李龜年會聞風而逃,后悔自己沒有把那封約他出來談解除婚約的信交給他。
“現在咱們有什么辦法?”關鍵時刻,裴思雨還是會問比較冷靜聰明些的明月。
“如果回到家里,小姐只怕要乖乖跟那人完婚了。”明月稍微一思索了之后就答道。
因為,即便是風氣開放的盛唐時期,子女的婚事,也是由父母做主的,尤其是這種先人之前定下的婚約,是很難解除的,即便是裴思雨已經想通了,想要和李龜年解除婚約,也需要他們兩人共同努力,來說服雙方大人。
而目前的情況是,李景伯非常想要執行李懷遠生前定下的這樁婚約。
裴光庭這里,又因為自己的這個女兒長的有些奇特,又從小好武,喜歡跟著她族叔裴旻在軍營里撒野,像個男孩子,也十分愿意她跟李龜年完成這樁婚事,因為這個女兒都二十三了,不嫁給李龜年,很容易砸在手上。
所以,在他這種態度下,裴思雨如果回到家,很可能要跟李龜年繼續糾纏下去。
七年時間,李龜年這個名字早已成為了她的噩夢,所以,裴思雨來長安,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必須要做出一個了斷。
聽明月這么說,她果斷的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回去,接受大人安排。”
彩霞問道,“那咱們怎么辦?”
明月咬著手指想了想,道,“劍奴在外面安排住處的事情,肯定是沒有告訴老爺的,所以,咱們只需要改名換姓,不要讓府上的人打聽到咱們的居處,以后少在街上逛,老爺一時半會,就找不到咱們。當然,最好寫一封信,給老爺報個平安,勸他不要再找咱們。”
裴思雨點了點頭道,“目前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對了,咱們趕緊去自家店鋪里買一柄配劍,等回頭爹爹把消失散播出來了,咱們可就不好出現在自家店鋪了。”
河東裴氏此時在長安的勢力有多大,普通人是難以想象的,即便是和博陵崔氏,京兆杜氏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弱,歷史上,李隆基將六位公主嫁給了河東裴氏子弟,正是出于拉攏結交的原因,這也是之后裴光庭能一路暢通無阻,升到宰相的原因。
所以,李龜年想要躲避李景伯追查行蹤,其實很容易,畢竟,邢州李氏在長安的勢力,只算是一般的中小官宦世家,權勢不大,有崔滌幫他打掩護,他能夠安安逸逸的藏起來。
而裴思雨想要躲避裴光庭追查行蹤,就有些困難了,裴氏子弟,遍布長安各衙,光是五品以上的中高級官員,都多達數十人,家中門客奴仆的數量,以及涉及的產業,多如牛毛。
裴光庭放一句話出來,裴思雨不改名換姓,甚至是改頭換面,都很難逃的過追查。
不多時,當三人來到裴家名下專賣佩劍的店鋪的時候,她們各自的姓名就已經改好了,裴思雨給自己取名田心,是將她名字中的‘思’字拆開了。
彩霞和明月則是用回了賣身進裴家前,少有人知道的本名林巧兒和趙貞兒,三人沒費多少工夫,就在裴氏劍鋪,選了一柄上好的玄鐵佩劍,還順道寫了封勸裴光庭別找她們的信,留在了店鋪,托掌柜的交給裴光庭。
當然,她們也不指望裴光庭真的如信中所說,不去派人找她們,于是,留下信之后,匆匆的就拿了劍,往回趕。
然而,在臨出東市前,她又碰到了一個熟人,正是在牙行挑選了半天時間,也沒有挑選到一個合適的護院的翠蝶,而且,她碰到了麻煩。
“我說你這姑娘,拿咱么大家伙尋開心是吧!咱們這么多人,連打拳帶切磋的,給你折騰了半日,流汗又流血,你一個也不要就算了,還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