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掛齒。”
“這可使不得,郭將軍去世,我等禮部下屬官員,為其操辦,乃是份內之事。”李龜年做樣子推脫了一下道。
“我郭家,可沒有白讓人干活的道理,況且,剛才陛下還在老身面前說了,家主能有今日這般風光的喪葬之禮,賴你作了這好曲,老身,可不是不懂禮數的人,這點心意,還是要盡的。”
“奏此曲樂的,乃是禮部體吹鼓樂手,非在下一人之功,下官就代所有同僚,謝過夫人的謝禮了。”
郭夫人畢竟剛剛喪夫,心情沒那么好,簡短的道,“不用客氣,老身這還有些事情要操辦,就不賠李樂丞說話了。”
“老夫人您忙,在下告退。”
李龜年出了門,幾個端著托盤的仆役,便魚貫的隨他走了出來,正想著找個沒人的地,藏些銀錠子在兜里呢!卻不想,一出了后堂,滿園子的奏樂,舉旗簇的下屬的目光,都朝他身后的那些銀錠子瞄了過來。
這種情況,獨吞的話,個人的名聲算是毀了,以后禮部的工作,也別想開展下去了。
老老實實交公吧!剛才在郭夫人面前那些點頭哈腰的表面功夫,算是白做了。
“王太常,這是剛才郭夫人給咱么禮部的謝禮,您看,是不是照常例收了。”李龜年找到王韶之后,指了指那些銀錠子道。
看到這些銀錠子,王韶的目光一亮,當然,最讓他愉快的是,李龜年說,讓他照常例收,也就是說,李龜年沒有動禮部原有利益的意思,這下,他就放心了。
“李樂丞出手,果然是非同凡響,放心吧!這個月的常例,老夫會按照郎中級的,給你分配。”
五百貫,五十萬錢而已,對于整個禮部四司近兩萬人來說,一個人也就能分兩個銅錢。
然而,實際上,肯定是不會這么分配的,占據總人數一成左右的官員和吏員,會分掉其中的九成錢。
剩余的,才是普通人員分配的,每月所有類似的灰色收入部累積下來,普通樂手雜役,能分得幾十個銅錢,放兜里聽聽響就不錯了。
當然,有勝于無,至少,他們比一些完沒有油水可撈的清水衙門要好。
上司心情好的時候,最適合說請假的事情,于是,李龜年道,“王太常,午后,下官還要去東宮幫太子排演重陽節的節目,這里得向您告個假。”
王韶問道,“此間演奏方面的事宜,典事們安排的過來么?”
李龜年笑道,“沒問題的。”
王韶點了點頭道,“現在時辰差不多了,你去吧!東宮的差事,也是正事。”
李龜年笑著給王韶抱了一拳,便要走。
卻不想,他剛準備穿過靈堂,準備向外走出去,卻被郭家幾個哭的眼淚婆娑的小伙子們把袖子給拉住了。
其中一個年長的李龜年認識,叫郭戣,是郭家的二公子,他開口道,“李樂丞,這樂曲,可否停一停,或者再小聲點。”
李龜年詫異道,“小到什么程度?”
郭戣答道,“靈堂里聽不見程度。”
李龜年更加詫異道,“為何?”
郭戣郁悶著臉道,“他們再這么演奏下去,我們兄弟幾個的眼睛,只怕是要哭瞎。”
李龜年聞言,眉頭一挑,搖了搖頭道,“那不行,這不合規矩,你們家老夫人剛才還給了我們五百貫的謝禮,說我們演奏的好,要繼續加把勁呢!”
說完這些話,李龜年的手指還不停的捻動,看到他這個動作的郭戣幾個,頓時明了,道,“這個好說,我們兄弟幾個給你一千貫的柜坊存票,你只要讓他們把聲音小點,讓我們哥幾個在靈堂里聽不太清楚,稍微歇會就好,從昨天哭到現在,我們的眼睛已經哭的生疼了,再這么哭下去,真是會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