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綁?”林雄面有難色的指著尚在昏迷之中的武忠道。
“怎么?有問題嗎?”安祿山淡淡的說了一句,林雄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若說先前他對安祿山還有些意外,現在確是覺得,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是理所當然的。
于是,他再度拱拳小聲道,“武氏掌握兩京柜坊已經數十年,乃市署財稅的主要貢獻產業之一,是戶部點名要關照的,而且,武婕妤在宮中正得陛下寵幸,幾位皇差不可能不知道吧!”
聞言,安祿山瞇起了眼睛,此前,他還沒有注意到這個時期的金融業,現在看來,它應該算是堪比鹽,鐵,陶瓷,絲綢等國家的主要產業之一的大產業,回頭,倒是可以想辦法將其收了。
來自后世的他,可是更加知道,金融業乃是所有商業的樞紐產業,控制住它,更加能控制住整個經濟的命脈。
“那又怎么樣?因為他們家的產業大,就能枉顧律法,在街市上隨意欺負人么?”
安祿山沉默的思考著,可哥舒翰不會,原主本就貴為安西副都護之子,高級權貴子弟,而陳龍本人在部隊里面受到的教育,也是維護公平正義,律法,保護弱小。
當然,他剛才的第一反應,就是武忠找他們,是為了報復李龜年在岐王府上坑了他一筆錢而來。
像他這樣的冤大頭,只坑他一次,顯然是不止癮的,既然他家是做柜坊生意的大戶,那就再坑他些錢唄,之前李范將玉牌交給楊三胖的時候,他可是在場的,這塊玉牌有多大的能量,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話是這么說,不過,也罷,既然幾位執意要個說法,那么,我就將他們帶回衙門去,按規矩辦事吧!”
對于林雄這樣的九品小校來說,皇差與權貴之間的爭斗,那就是神仙打架,他犯不著干涉。把難題交給上官去解決,頂多挨一頓罵!若是卷進了不該卷進去的爭斗里,下場只怕會很難看。
市署只有市場管理權,沒有刑事案件審理權,不一會,林雄便將武忠,以及一干掛著各種彩的打手們押到了萬年縣衙。
孫守仁作為京縣的縣令,在有案件發生的時候,他甚至有權力詢問三品以下的所有官員,當然,平時他是不愿意處理官員權貴之間的糾紛的,叛誰的錯,他就會得罪誰,這也是為什么,首都的行政長官不好當的原因。
光是看到一個悠悠轉醒,還不精神的武忠,他都已經夠頭疼的了,這位爺,幾乎每個月都會因為放貸收賬,而打傷打殘甚至打死一些人,算是衙門里的??土恕?
而當哥舒翰自報身份之后,他就更加頭疼了,安西副都護哥舒道元的嫡長子,妥妥的權貴子弟一枚。
要知道,現在遙領安西大都護的,是十歲的小屁孩,陜王李亨,實際上,哥舒道元就是安西大都護府的一把手,朝廷的從三品大員。
然而,當安祿山,從懷里拿出那塊團龍玉牌之后,他就更加頭疼了,作為京官,他分辨牌符的能力,那絕對是非常強的,一入手就知道這塊玉牌的真假,而且,這個時代,可沒有誰敢造皇帝的假,造反假,還跑到皇城腳下的京縣衙門來賣弄。
“綁我?你們竟敢綁我?肥了你們的夠膽了?!毙褋碇?,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有繩索武忠怒吼道。
“綁你怎么了,信不信,我能在這堂上踹死你?!卑驳撋揭惶崮_,武忠頓時怕了,縮了縮身體,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孫守仁。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當街毆打皇差和權貴是什么罪,孫縣令您看著判吧!”哥舒翰待唬住了武忠的安祿山,將先前收在懷里的玉牌拿出來交給孫守仁之后,雙臂往胸前一抱,姿態端的老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