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周宴歸這人不簡單。
朝廷重臣,天子心腹,權傾朝野,工于心計。
只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猜中你在想什么。
北月聽到自己的名字時眼角就跳了一跳。
眼下,見周宴歸氣勢逼人,不禁為南星捏了把汗。
不知道他倆若是打起來,誰能贏呢?
斷不會是周宴歸,南星牛著呢!
南星仰頭看他,眼里一絲懼怕也無,依然是清可見底,眸光微閃。
她也不起身,手指撫了撫茶杯,“我與大人官職相平,大人可是要審我?”
周宴歸嗤笑一聲,指尖發癢,不知道這纖細的脖頸,捏上去會是什么感覺。
“國師大人又是怎么知道,那地圖在我這里的?”
南星笑笑,眼睛彎起,“猜的。”
周宴歸從那雙眼睛直看到她心底,兩手握起了拳。
北月余光看見周宴歸的拳頭,不由又擔心起來。
南星卻泰然自若,“可以嗎?”
她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變化,看周宴歸時,全然是與路人一般。
周宴歸松開拳頭,退了一步,冷笑道“國師大人一句話都不肯透露,那我只能告訴大人,本官愛莫能助。”
南星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說,笑道“周大人,我雖未見過鎮國公,卻從別人那里聽過不少他的故事,對他頗為敬仰。”
北月點頭,開始打感情牌了。
周宴歸瞄了一眼南星身后微微點頭的侍女,“說下去。”
“鎮國公獨女戰死在風之谷,是我扶棺下葬,也是我給她做法護佑。”
“所以?”
“所以,我與鎮國公有緣。時下,魔族被驅逐出去,天下安定,歌舞升平,我閑來無事,想幫鎮國公一把。總不能讓他天長日久的,在風之谷日曬雨淋吧。”
北月瞪眼,你這就把實話交代了?好歹遮掩一下啊。
正如你所說,周宴歸可是有朝廷立場的,他做的任何事,某種程度上,可是代表了圣上。
果然,周宴歸輕笑,“與他有緣?閑來無事?國師大人心懷天下,廣而無私,下官自嘆弗如。”
南星道“大人自謙了,我也只不過是想看看那地圖,想來,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周宴歸巍峨不動,唇角掛著冷笑,手指敲了敲桌子,沉聲道“前天夜里子時,鎮國公府,齊慎書房,有人闖入。是女子,身量小,光腳。”
北月心里一沉,他怎么知道的?
“想問我怎么知道的?”周宴歸看著南星道,“那里連個結界都無,若不是我在書房灑了夜光粉,看見了腳印,不然還真是不易察覺。”
夜光粉?
那是從夜光蛾身上弄下來的粉末,無色無味,也沒有光亮,只有用顯形藥水才能看見熒光。
她縱然是沾了夜光粉,經過了兩天,還洗了澡,應該也沒有了。
北月搖頭,不怕。
南星神色未變,“所以?”
“前天夜里出事,今日國師大人就來向我討要地圖,湊巧嗎?”
“還真是湊巧。”南星道,“若我是大人,也要懷疑是我闖入鎮國公府了。”
北月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周宴歸,還真是難纏。
“那腳印,一路往青云學院去了。”周宴歸又道。
北月皺眉。
南星眼神微晃,“是嗎?”
周宴歸手指又敲了敲,“我可聽聞,前幾日,國師大人往青云學院去了幾次。”
“我去看個姑娘,之前我的龍傷了她。”
周宴歸搖頭,并不接南星的話,“現在,國師大人不妨告訴我,是誰告知你有地圖這回事。”
須臾之間,形勢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