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喉結(jié)滾動一下,頷首道“這幾日派人好好看著她,這院子的奴仆都給我閉緊嘴。若是有不該進來的流言蜚語,我斷不輕饒。”
老嬤嬤急急回道“是,老奴這就安排下去。”
楊白瘦高的身影繃緊,說話時候眼睛仍然盯著房門,仿若那里邊就有什么稀世珍寶吸引著他。
老嬤嬤小跑著去安排,一時間這偏僻的角落又靜謐下來。
月明星稀,微風(fēng)陣陣,撩起楊白長裾下擺。
袁十卻仿若感覺楊白周身的氣息更冷了點。
不動聲色的搓了搓手,袁十退了半步,準(zhǔn)備繼續(xù)陪指揮使大人消耗半晌工夫,卻聽楊白道“走吧。”
袁十一愣,看向房門處,屋內(nèi)燈光暖黃,人影忙碌,想來今日便是回去,主子也不能睡好。
這么想著,楊白已經(jīng)邁開大步往院子外去了,袁十不敢遲疑,立即跟著去了。
轉(zhuǎn)眼到了九月中旬,南星在隴西的日子過得愜意無比。
卻說那日她手刃了聲之后,段玉宏果然如他所承諾的那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張家沒有一個人敢出去張揚,府內(nèi)也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
張氏病了兩日,之后又重新打起精神來了。
畢竟段府這么大門面,當(dāng)家主母若是病了,好多事情都會耽誤。
再者,段玉宏派人細細查了這事的來龍去脈,知道張氏本想撮合張二與南星的婚事。雖然未發(fā)作出來,但心里多少是動了怒的。
張氏因著此事,被張府埋怨,又被段玉宏生了氣,到頭來里外不是人。后悔不迭當(dāng)時糊涂,竟然叫張二說動了心思。
這一個月來,心思便都放在了段玉宏身上,不斷的派人往長樂苑送補品。每日必要派個丫頭來瞧瞧南星恢復(fù)的怎樣了。
回來的丫頭道,大姑娘精神好的很,在院子里種花養(yǎng)鹿,還每日都要出去逛一逛。
張氏不禁奇怪,照著段楠興的性子,以往最是不愛出門,每日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看書撫琴,最遠也就到二門處逛逛,最近這到底是怎么了。
性格變得活潑了不少,還跟院子里的丫頭學(xué)著摸牌玩耍。
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日她將張二手刃之后,竟然一絲絲的恐懼害怕?lián)鷳n都沒有,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這得多大的心呢?!
張氏手里撫著茶碗,沉思良久。
南星這邊卻熱鬧的很,辰時剛過,她叫蓉兒去給她買的桃花酥餅送到了。
雪白的碟子里,一朵朵桃花模樣的點心或盛開綻放或含苞待放,不僅味道美,模樣也好看。
南星坐在院子涼亭里,拈起一塊嘗了一口,與京都湯記的不差分毫。
身邊是蓉兒訓(xùn)斥絮兒的聲音,“涼亭里冷,這般時候也不知道給姑娘帶件披風(fēng)。這一起風(fēng),若是著了涼怎么辦?”
蓉兒剛剛將這桃花酥餅放下,便看向絮兒。她雖然模樣黑,看起來是個粗獷的,卻不想心細如發(fā),對南星呵護備至。
想來這前身是個身子弱的,南星自己也能感覺到身上總是乏力疲憊,所以這些日子都早起在院子里快走上兩圈鍛煉。
她是個沒有任何天賦在手的人,只是個深閨的嬌小姐,若是身子弱不禁風(fēng),以后的大事可就做不了了。
一個曾經(jīng)在大炎朝堂呼風(fēng)喚雨,五職同修所向披靡的國師大人,如今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稍稍快走上兩步就要氣喘的弱小姐,南星倒是平靜的接受了。
好在是,她還有占星之術(shù)。
這幾日她夜觀星象,雖然沒有高筑的占星臺,在院子里卜算也是一樣的。
大炎京都方向,有一顆滅了又亮起的星,周圍隱隱泛著黑霧。
另外,帝王之星逐漸暗淡,想來仁帝身子越發(fā)不好了。
只是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