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里頭的是皇后,一旦娘娘有什么三長兩短,外面每個人都難逃干系,大家寄希望于春璃,春璃到里頭去,發(fā)覺皇后娘娘身上的被褥已濕漉漉的,那觸目驚心的紅讓人恐怖。
春璃上前去為娘娘聽脈,應后從一場夢里掙扎了出來,她憔悴的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汗珠子,每個汗珠子似乎都在爭先恐后的賽跑,最后終于撲簌簌匯集到了鼻梁兩邊,而后從法令紋的痕跡流淌了下去。
“季春璃,你、你來了,我那孩子呢?孩子?”
“孩子?”春璃為應后擦拭臉上的汗水,緩慢道:“那是個怪胎,已被處理掉了。”
“怪胎?”應后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她憤怒而用力的抓住了春璃的手,似乎導致自己小產(chǎn)的罪魁禍首是春璃,“我受驚后背送回來孩子還好好兒的肚子里呢,怎么一霎眼孩子就沒了,怪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娘娘,的確是怪胎。”春璃不去描述畸形的模樣,實際上每一次的回想,對她也是一中農(nóng)個恐懼的襲擊。
“春璃,你不如殺了我啊。”應后狂吼了一聲,攥著春璃的手逐漸失去了力量,春璃看應后一蹶不振,再看她的身體,一股血液好像溪流一般從身體內(nèi)汩汩的流淌出來,那血液桃紅,看得人膽戰(zhàn)心驚。
春璃無計可施,只能先點穴封閉娘娘的脈息,這闔宮人都不知道春璃會這個本領(lǐng),他這一點穴,封閉了脈息,血液立即停頓,眾人還以為春璃會推拿按摩,看皇后娘娘的血已止住了,一個個才額手稱慶。
但季春璃卻擔心極了,處理這樣的癥候非一朝一夕之力,二來,并非如若配合,這病也沒有什么,然而看應后這模樣兒,似乎是不情愿配合了,這無疑增加了治療的難度。
春璃的醫(yī)藥箱被綠蘿送了過來,綠蘿一進來,立即提議將此事報備給皇上,萬一少停出了亂子,春璃也要抽手。
但春璃卻想挑戰(zhàn)一下。
“不妨事,給我打下手。”春璃冷靜道。那綠蘿向來喜歡和季春璃反彈琵琶,但今日卻似乎聽話的很,她指派她做什么,綠蘿就做什么。
綠蘿完全折服在了春璃的氣質(zhì)之下,也很崇拜春璃,春璃要什么她就遞什么,春璃先謝了藥方,而后找可靠人去煎藥了,接著給應后扎針,綠蘿忙前忙后,煎好了藥后春璃舉起來給綠蘿。
“怎么?”綠蘿詫異,“要我嘗啊,我才不要。”
“我是主,你是奴,好好好,你不嘗我就鋌而走險試一試。”春璃并不拿藥碗,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春璃這動作,綠蘿哭笑不得,唯恐春璃果真冒險,自己吃了一口。
“伺候娘娘吃藥。”綠蘿哪里會伺候人啊,將藥碗給了眉壽,眉壽去伺候了。
春璃看眉壽一調(diào)羹一調(diào)羹的伺候應后吃了藥,她起身準備離開,但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眉壽跟隨應后已十九年了,向來知疼知熱,如今伺候吃藥竟眼睜睜看著藥水從應后嘴角流淌而無動于衷,她竟連錦帕都沒有用,儼然是討厭極了。
“眉壽,昨日的藥渣子呢,給我看看。”春璃道。
眉壽一言不發(fā),似乎在思考什么,春璃催問了一句,老嬤嬤這才回過神來,她將藥罐子拿過來放在了春璃面前,自己握著個金擊子在藥罐子上用力一敲,藥罐子已碎,炸開的瓷片內(nèi)躺著不少黑漆漆的東西,春璃一個一個檢查,發(fā)覺了異常。
“眉壽,你要害我?”春璃用力丟下金擊子,那金擊子打在了紫檀木的桌面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雪亮的劃痕……
眉壽已惶恐,她想不到季春璃如此輕而易舉就看出了自己的秘密,春璃眼神冷厲,眉壽跪在了地上,一言不發(fā)。
“你知道她不是應后本人?”春璃摸一摸紫檀木的桌面,眉壽的頭垂落的更低了,她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