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宮人攙了皇后娘娘,她已不能走路了,但卻非要到乾坤殿來,宮人抬著皇后娘娘到了乾坤殿外的廣場,唯恐搬運娘娘進來不雅觀會觸怒了天子,大家思前想后作出了如下的決定。
讓兩個身體強壯的嬤嬤并排站立在皇后娘娘兩邊,三個人肩并肩齊頭并進,用軟繩將皇后娘娘的膀臂和她們兩人捆起來,表面上看是皇后娘娘在自己走路,實際上卻是憑借了其余的力量。
三個人得到了喜準允后進入了屋子,皇后娘娘要死不活,決定行禮,嘉定皇帝瞥了一下皇后,皺眉道:“起來吧,不要拿糖作醋的,你好好兒的不再鳳坤宮靜養(yǎng),到這里來做什么?”
“皇上,臣妾的孩子是季春璃毒害的,臣妾要控告她。”
應后渾身都沒有力量,但這一句話卻喊破了喉嚨,她的聲音很大,春璃而已想不到應后臨死之前會咬自己一口,旁邊的蕭子焱看自己多了同盟,立即道:“父皇,一人傳虛,如今您也看到了,連母后自己都指證了季春璃。”
春璃再次起身,盯著應后。
應后在倆嬤嬤的攙扶下看起來更顯得羸弱,此刻的她有點好像被挾持的囚犯一般,她的孩子小產后小腹快速的騰空了,她也很快就瘦到皮包骨頭了,如今已接近于油盡燈枯,到這樣的應后竟硬生生含血噴人,要將春璃也一起拉到十八層地獄去。
捫心自問,這兩年來,無季春璃幫助過應后不少,面對這失措的局面,春璃不清楚應后為什么會這么做,更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她。
應后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猶如一記重拳打在了季春璃的身體上,蕭祁煜憤怒的盯著應后。
應后已知道這將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段精彩的辯論和對白,因此反而一點都不怕,“皇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妾從來不會無端的去污蔑一個人,季春璃做了世子妃后順理成章謀害其余的皇嗣,臣妾的孩子就是季春璃的磨刀石啊。”
應后灑淚,哭哭啼啼。
皇上盯著應后看,如若在坊間,他們這幾十年的共同生活,早已是老夫老妻了,但在帝京,在這不見天日的王殿里,他們兩人從最終生搬硬套的婚姻發(fā)展到了想看兩厭的結局,一切都結束了。
嘉定皇帝盯著這個陪伴了自己多年風風雨雨的女子,忽然感覺她帶給他一種格外陌生的況味。
“臣妾控告季春璃謀害龍裔啊。”應后用力掙扎了一下,鬼知道她哪里來的力量,她這一掙扎,旁邊兩個五大三粗的嬤嬤都轄制不住她了,大概這就生命最后力量的爆發(fā)了,那一股巨大的力量逐漸在消融一切,改變一切,也在讓一切升華。
人之將死!
其言也善!
“何以見得一切就是春璃所為?”蕭祁煜辦春璃反詰,應后膝行到了皇上面前,抬眸看向皇上的眼,皇上的眼深邃極了,應后知利用自己這身份做保護色,皇上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一定會為自己主持公道。
“皇上,您和我夫妻多年,我們才有了這一個孩子啊,您不能讓這孩子不明不白就去了啊。”其實,應后對春璃始終不放心,她是仇恨蕭子焱,但卻知蕭子焱和蕭祁煜龍爭虎斗,早晚蕭祁煜會收拾掉蕭子焱。
而自己這一胎是春璃在保,中間出了問題,自然和季春璃斬不斷理還亂,她認定了這孩子是春璃用手段殺掉的,而即便孩子的死亡和春璃不沾邊,但畢竟因春璃粗心大意這才導致了孩子的夭折。
她有怨氣,就猶如在大樹下躲避狂風暴雨,膽戰(zhàn)心驚之間卻被雷劈到了一般,春璃哪里知道應后這九曲十八彎的心腸,她這是奇怪,為何人心總是如此善變。
她如若果真殘害應后亦或者她肚子里的可憐蟲,手段多了去了,何苦如此安排?
皇上盯著應后看了看,陳年舊事忽然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