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眉壽就這個女子和應后的不同做了分析和指證,大家一聽,發(fā)現(xiàn)這兩人儼然不是同一人,但證據(jù)也僅僅來自于一個深宮老嬤的空口說白話,實際上并不能將應后怎么樣。
“父皇,這婆子瘋了,竟如此含血噴人,可見和季春璃是一丘之貉,還請父皇開龍目明察秋毫啊。”
“父皇,兒臣也希望您能明察秋毫辨?zhèn)未嬲妫瑑撼歼€有辦法來證明這孩子是他們的。”季春璃如此說,皇上聽到這里,微微閉上了眼睛。
他想過事情會復雜,但卻想不到會如一團亂麻一般的復雜,他盯著春璃看,發(fā)覺季春璃從頭至尾儼然是一尊冰雕雪塑,她從不為自己辯解,不為自己找托詞,也特意的去攻訐和舉發(fā)任何人,他怎么就能如此冷漠。
春璃多次和死亡擦肩而過,而從小就在父親的熏陶之下學習醫(yī)學,一個學醫(yī)之人經(jīng)常會接觸生老病死,因此季春璃的心智比一般的人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蕭子焱也很奇怪,明明他們兩人已都在指證春璃了,就他們的語言已變成了鋒利的刀劍,哪里知道春璃卻有自己的盾牌,她似乎有恃無恐,她憑靠的是什么?
蕭祁煜也詫異,他無數(shù)次想要襄助一把,但卻發(fā)覺有些事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幫助云云,更是無從說起了。
春璃始終不卑不亢,似乎她是得到了劇本的演員,而今日無論發(fā)生什么離譜的、出格的事情,春璃都可順著劇目表演下去。
看得出,季春璃一點兒都不怕蕭子焱和應后的圍攻。
自然,也有人為季春璃捏一把冷汗,眉壽冷眼旁觀著,明顯感覺情況不利于春璃,她的拳頭始終攥著,盡管她和春璃沒有什么交情,但也希望正義的一方能大獲全勝。
“季春璃,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蕭子焱看春璃沉默,毒箭一般的視線落在了春璃身上。
春璃起身,“父皇,還有一人,她的出現(xiàn)將會改變一切。”季春璃如此說,事情已在一步一步接近“蓋棺論定”,季春璃還要說什么,到底還有什么人沒有派上用場。
殿宇內(nèi),眾人神情各異,大家不約而同看向春璃,春璃湊近高允之,在高允之耳邊嘀咕了一句什么,高允之忙點點頭。
他靠近了皇上,將季春璃要說的話說給了天子,嘉定皇帝一聽,頓時微微起身,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翹首看向春璃。
春璃卻不過淡淡點點頭。
“讓她進來,快!”皇上再一次情緒驚動,春璃看皇上這模樣,急忙湊近,握住了他的手。她將真力通過手掌絲絲縷縷傳到皇上手心。
殿宇內(nèi)安靜極了,唯余高允之離開腳步聲,他走的不緊不慢,似乎季春璃的冷靜情緒已感染到了高允之。
蕭子焱哪里知道季春璃還可絕地反擊?哪里知道事已至此,本案的關(guān)鍵人物竟還未浮出水面,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還有誰能給他迎頭痛擊。
皇后娘娘已氣喘吁吁,姣好的臉上布滿了濕漉漉的汗水,那失去了光彩的眼此刻更顯黯然,嘉定皇帝居高臨下盯著她,她那被汗水污了的發(fā)絲一縷一縷的懸在面前,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憔悴。
其實,應后已失去了知覺,她是如此麻木不仁,如此痛苦不堪,有血液從身體那不可名狀的地方趵突出來,如今的應后已要死不活,竟毫無察覺。
春璃卻微微嘆口氣,她看到了應后裙幅上的紅色,那斑斑點點的紅暈在了石榴裙上,殿宇內(nèi)的氣氛有點莫名的緊張和壓抑,沒有人開口說話,正因了這一份獨到的沉默,更顯**和靜默。
許久后,外面有了腳步聲,這腳步聲無疑調(diào)動了每個人的神經(jīng),連處變不驚的季春璃此刻也應了那腳步聲而慢慢兒的回過了頭,她看到了誰?
連翹。
如今的連翹已衰朽如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