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息之后。
張小魚遍體鱗傷的跪倒在地上,身上血洞處處,最重的莫過于左胸上方那個穿胸而過的窟窿,雖未傷及心臟,但也差不遠了。
張小魚的脖子從后面被聶紅竹掐著,鮮血如水般從嘴里流淌直下,死亡的臨近,讓他即恐懼又想狂笑,“狗男女,是不是覺得的心里很暢快,老子殺那對老狗的時候手起刀落,一樣是暢快的很。聶紅竹是吧,你就算殺了老子又怎樣,你那老狗一樣的父母還不是死了,老子照樣在你身上留了一根刺,做了鬼老子也要你做個不安生的鬼。”
肆意猖狂的大笑從破風箱一樣的胸腔里沖出,刺目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噴薄而出,帶走生的氣息。
聶紅竹渾身顫抖,連身上的墨韻都有些不穩定,“畜生,你以為激怒我就能給你一個痛快,偏不會讓你如愿,我會讓你活著看到你是如何一寸寸被我撕碎的。”
聶紅竹的左爪狠狠的抓在張小魚右肩上。
“且慢。”
寧白峰出聲攔下聶紅竹的動作。
聶紅竹瞬間抬頭,赤紅的眼睛看著寧白峰,此刻的她如同回復到當初的厲鬼模樣,兇厲陰狠。誰若是此時阻止他報仇,絕對是不死不休,反正已是即將大仇得報,畫毀了就毀了。
寧白峰一愣,明白這脫離厲鬼不久的聶紅竹兇性依舊在,且誤會自己的意思,立即說道“聶姑娘,你報你的仇,我去他點的那堆篝火邊等你,你隨意。”
這聶紅竹此刻已是紅了眼,不將這張小魚虐殺,打死他都不信。寧白峰不是什么爛好人,這張小魚確實是該死,做下這等惡事,再怎么死都不過分。一路跟隨過來,去過張小魚的家,斜對門的一對小夫妻是他虐殺的,忘恩負義的去李家強索錢財,雖說李家不是良善之家,但張小魚做的也確實不地道。
人生在世,命得自己去掙,自己做的孽,被人找上頭來,打不過,被人殺,那也是自己活該。
寧白峰自認為沒有處決他人性命的權利,其次這張小魚跟他沒有直接的仇怨,犯不著在這里看著別人血腥的復仇,他能幫的已經幫,剩下的跟他沒有一點關系,早走還能省的糟心。
寧白峰重新點燃篝火,黝黑的駿馬依舊拴在樹上,卻沒有先前的狂躁,火光照耀下,烏黑油亮的毛發如綢緞般鋪在身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倒映著一身白衣的寧白峰。
寧白峰不懂馬,但卻明白這是一匹不折不扣的好馬。
夜空里不
時傳出凄厲的慘叫,驚動飛鳥無數。
寧白峰搖搖頭,走到黑馬旁邊,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裹,潑灑的酒水已經將包裹浸濕,翻開包裹,寧白峰驚喜的發現,包裹里躺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繡袋,一袋里是不少散碎銀兩,另一袋里是一堆熟悉的小錢。
折背錢。
細細數來,一百二十枚。
助人報仇,果然是有好報。
段三是這虎牢關的巡守士卒,恰好輪到今天巡夜。
站在城頭上,看著遠處那連綿的營火,心里嘆了口氣,大泉皇帝怎么就不知道安生些日子,這才平靜幾年。明知道攻不下這天險,卻還是不斷的派人攻城,填人命有意思么,還不是白搭。
那些當將軍的腦子里都裝的是屎不成,人命再賤那也還是人命,真替那些大泉士兵可憐。
搓搓有些冰冷的手心,想著再過個把時辰就要換班了,待會下去找那孫大膽偷偷弄點小酒喝兩口,段三心情就莫名的好了些。雖說上頭嚴令戰時不得飲酒,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是,難道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從這里到楓葉鎮這么近,弄點小東西還不是小意思。
再說,那些當將軍的還不是中飽私囊,吃喝拿抓的,誰又比誰少了。
段三打著呵欠轉過前方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