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隍閣。
東羽斜靠在殿前石階上,瞇著眼睛看著遠方天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酒壺上云紋朵朵,色彩明艷,顯然是上好的物件。
而站在殿內的文判官卻敢怒不敢言,那人手上的酒壺,是城隍桌前的貢品。
到底是無恥到何種地步,才會當著廟內神明的面,堂而皇之的將貢品隨意取用。
若非城隍大人有所交代,直言此人是貴客中的貴客,只要不拆了城隍閣,隨他去。否則,文判官手中的判官筆,就要戳進這個無恥之徒的嘴里!
忽然之間,文判官眼神一動,立即閃進大殿內的塑像之中,成為俗人眼中的泥胎木雕。
佟山儒走出城隍閣后殿,穿過正殿,經過文判官塑像時,點頭施禮,然后走出大殿,看著遠方天空里閃過的光芒。
東羽依舊喝著酒,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地仙,而起身相迎的意思,依舊愜意的喝著酒,隨時都有醉倒的可能。
佟山儒沉默片刻,右手大袖一抖,一只小巧香爐從袖內滑出,裊裊香煙自香爐里升起,云煙翻轉間,一名女子顯現出來,對著儒士溫婉施禮,然后凝結成一只鴻鵠,飛上高空,去往光芒乍現的戰場。
東羽哎呀一聲,“嘖嘖嘖紅袖添香啊,讀書人真是風流瀟灑,真是美。”
做完這些,佟山儒目光頗感興趣落到喝酒之人身上,笑道“年青人,酒多傷身,少飲為上。”
能在城隍殿前喝酒,還喝的如此隨意,并且手里的酒還是殿內貢品,而姜末卻不聞不問,白衣青年與城隍姜末的關系絕對非同一般。
此時局勢將歇,這樣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在定海城這場局里,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佟山儒眼神炯炯。
東羽頭也沒抬,美美的喝了口酒,瞇著眼,咂咂嘴,宛如飲了混元天闕上的瓊漿玉液一般,舒爽至極的打著醉嗝,“有酒萬事休,傷身總比傷心強,你說是吧。”
佟山儒興趣更濃。
東羽卻伸手攔著,極為嫌棄道“打住,最煩你們這些老夫子說教,你要是有事趕緊去忙,別耽擱晚輩喝酒。”
佟山儒苦笑搖搖頭,這還怎么聊。
海城隍姜末自殿內走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佟先生,你該走了!”
佟山儒哪怕對東羽興趣再高,也只能拱手告辭。
主人家都開始趕人了,再厚著臉皮待在這里,就是蹬鼻子上臉,過份了。
東羽晃了晃酒壺,看著駕云而去的背影,臉色古怪的笑道“看來你們“相談甚歡”啊。”
海城隍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沒好氣道“滾遠點!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東羽不僅沒惱火,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斜靠在臺階上,手舞足蹈的活像一只仰面朝天的大烏龜,頗為滑稽。
姜末的臉色,隨著笑聲越來越沉,眼看就要發火。
東羽立即憋住不笑,卻又有些憋不住的樣子,趕緊岔開話題道“咱們這位山城隍爺的命夠大啊,這樣都滅不了。”
姜末沉著臉,“你有什么看法?”
東羽小小的喝了口酒,拿著酒壺,指著遠方,低聲笑道“還能怎么看,當然是躺著看!佟山儒這時候跑來找你,無外乎就是想說服你,暫
且忍下這口氣,不要將山城隍與邪道妖物聯手之事報上大周禮部,因為就算你報上去了,到時候也是兩頭不討好的事,大周皇帝嫌你們斗的太狠,海城敖家會不斷找你的麻煩。”
“就像現在在天上打的有聲有色的兩位,只要一方不死,打的再慘都是徒勞,如今的定海城局勢已經開始明了,遠揚亭,琉璃谷這些小魚小蝦已經一網打盡,東西劍嶺的齊彥,敖家的敖天星,以及山城隍三方聯手,而你被迫和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