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舟逆水而行,少年垂釣,青年磨劍,女子煮茶。
山水在側,輕松寫意。
為防止擾到少年垂釣,三頭靈物隨船而行。
戲龍灘,激流塢,巫山七峰,巫山境內的山頭勢力,一路上暢通無阻,甚至在剛剛經過白水宮的時候,里面的那幫女子搶著要上舟來侍奉,就連跟在后面的它們,也得到幾瓶白水丹。
走江如此輕松,實在令它們雀躍。
錦鯉長尾一搖,輕松躍出水面,吐出一口水花,然后又姿態優雅的落進江中,漸起一片巨大的浪濤。
重新在靈龜身邊浮出水面,錦鯉說道“有靠山”
然而話沒說完,已經被一聲怒罵打斷。
“他娘的,你要是再把老夫的魚嚇跑了,今天中午就拿你下酒”
宮權憤憤的把魚竿一放,指著船尾后邊破口大罵。
五彩錦鯉目瞪口呆。
聶紅竹將一只青釉白瓷杯中注滿巫山靈茶,遞到宮權面前,“老前輩,清茶消火,嘗嘗看?!?
宮權接過瓷杯,輕輕喝了一小口,回味片刻后說道“確實是數百年的老樹上摘的新葉,白水宮算是有心了?!?
路過白水宮的時候,白水宮主想要安排人上舟來侍奉,被宮權拒絕,但卻收下這些靈茶與茶具。
所謂人老成精,一拒一收間,人情世故全在其中。
被解圍的錦鯉立即一擺尾,潛水到靈龜身后。
隔著靈龜巨大的身軀,錦鯉吐吐水泡,張牙舞爪似的擺動長須,撒著悶氣。
寧白峰沒有接聶紅竹遞過來的靈茶,摘下腰間酒壺喝了一口,將打磨好幾天的漆黑劍坯舉到身前仔細打量起來。
劍柄劍鍔依舊是燒黑的枯木模樣,有些丑陋,劍身上的彎曲與沙眼照樣很多,用屬龍鱗打磨這么多天,若非確實落下極薄的一層黑灰,簡直就像毫無變化。
“十年磨一劍,豈是那么簡單就能開鋒”
宮權放下瓷杯,說道“劍的本身品質就不錯,更何況這柄劍懸在廊橋下,受江水靈氣洗練,又飽飲各種靈血,已經是受到天地淬煉,然后又經過枯榮小鬼丹火自爆,光是劍體的硬度,就高的嚇人,哪怕不開峰,你與其他劍修對戰,最后毀的也是別人的飛劍。”
寧白峰伸手在坑坑洼洼的劍身撫摸,絲毫不懷疑宮權的話說的有問題。
這柄劍的硬度如此之高,等到真正開鋒,想必也鋒利的驚人。
宮權看著白衣青年看劍時專注的眼神,輕輕笑了笑,重新坐回魚竿前,說道“劍修癡劍,想好了給這把劍取什么名字沒有”
給劍取名,自古皆有。
第一次給劍取名,還是在離洲,那也是他真正意義上得到的一把飛劍,取名寸思,只是寄托相思之意。后來的赤霄,卻是趙長德所取,只因劍出之日赤虹貫云霄。
然而時至今日,兩把劍已經是他人之物,能否尋回也未可知。
如今又得一劍,取名一事,若非宮權提起,寧白峰未必會在意。
也是因此,有一把性命交休的劍,至今未曾取名。
宮權見半天沒有回話,以為寧白峰不知該取何名,笑道“這就跟生孩子一樣,等到孩子落地了,名字都一直還沒想好,非得去找個算命先生卜上一掛,才知道名字還是自己取的好?!?
寧白峰笑道“宮老有何建議。”
宮權一手握著魚竿,一手搓著下巴,眼睛在漆黑劍坯上一掃,說道“劍黑成這樣,就叫黑劍好了。”
寧白峰朝著宮權伸出大拇指,“宮老好才華,我看這劍如此之硬,不如就叫硬劍,宮老以為如何”
宮權手中魚竿一抖。
兩人互相對視,隨即大笑起來。
寧白峰笑著拿起身邊的屬龍鱗,繼續對著劍身細細打磨。
宮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