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說道“劍掛廊橋,久經(jīng)風(fēng)雨,橋者,貫通天地雨也,連綿不絕,我看取名橋雨最為合適。”
寧白峰停下手中屬龍鱗,想了想,說道“劍在橋下,櫛風(fēng)沐雨,宮老取名寓意極佳,但我
想在中間加個下字。”
宮權(quán)搓下巴的動作一停,喃喃道“橋下雨”
寧白峰點點頭,“橋下雨。”
說完話,劍膽運轉(zhuǎn)劍元,磅礴的劍氣經(jīng)手掌入劍,漆黑的劍坯猛然震動起來。
宮權(quán)笑了笑,粗煉之后,算的上是劍已有主。
數(shù)日之間,雨舟行過群山。
寧白峰粗煉之后,依然在磨劍,漆黑的劍坯看不出有什么變化,唯有靠近劍鍔處,有著三個古字。
這是粗煉之后,寧白峰花大力氣做下的手筆。
聶紅竹坐在船尾,拿著小刀對著一桿竹筒輕輕雕刻修飾。
路過翠屏峰地界時,眼見江邊上青竹茂盛,聶紅竹在宮老的指點下,砍了一株極有靈氣的茨竹,用來制作畫筒劍鞘。
自劍谷里青竹筒破碎之后,寧白峰就一直沒有找什么東西來裝,就這么光禿禿的背在身后。
如今得空閑暇,聶紅竹自然想要重新再做一只。
至于其他竹材,則被宮權(quán)閑來無事,編制成一頂竹笠,一只魚簍。
忽然間,宮權(quán)手中魚竿一震,然后被他迅速起竿,一條碩大的江鲀被吊起。
大魚出水,寧白峰停下磨劍,聶紅竹松開刻刀。
宮權(quán)取下魚,笑道“有口福了,此魚劇毒,凡胎食此魚者,縱然不死,也要上吐下瀉,但此魚之鮮美,乃這江中一絕,最好的吃法就是剝皮切片生食,來來來,讓老夫給你做一頓生鲀宴,保證讓你大飽口福。”
寧白峰一聽有毒,驚訝道“宮老,以你的身體,恐怕經(jīng)不起這樣的損耗。”
宮權(quán)此時少年模樣,一場攔江舫之戰(zhàn)后,又張大一兩歲,已然接近青年,再不加以控制,勢必會在旦夕之間就身死道消。
天墟江上本就是水路要道,這么多天雨舟慢搖,卻從未看見一條船,顯然是清都的手筆。
甚至江峽上空的云霧里,一艘帆船正在陪著緩緩慢行。
寧白峰雖然什么都沒說,卻照樣心知肚明。
宮權(quán)笑著搖手,傲然道“毒死人,那是不會做,老夫在這江上混跡上百年,做出來的鲀魚,就是三歲小孩子吃了照樣安然無恙。”
聶紅竹笑道“想不到宮老不僅有著一手極好的竹篾活,還會做魚。”
宮權(quán)笑道“活得久自然懂得多,當(dāng)初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我就在這江邊過活,自己釣魚吃魚,竹衣竹笠自編自用,現(xiàn)在想來,真是快活。”
寧白峰輕嘆一口氣。
人老憶往昔,命不久矣。
聶紅竹抖掉身上竹屑,將竹筒遞給寧白峰,轉(zhuǎn)身去宮權(quán)身邊,學(xué)著幫忙做鲀魚宴。
青竹長有四尺,裝兩尺多的卷軸綽綽有余,之所以做這么長,想來是給寧白峰裝劍,竹筒身上雕刻著一些竹葉紋,大氣素雅。
寧白峰將畫卷和劍放進去試了試,很合適。
江未到頭,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已經(jīng)順著江峽傳來。
雨舟越過一處拐彎后,江峽前方驟然出現(xiàn)一堵白墻,從千余丈的高空一直垂落到江面。
未見其形,先聞其聲,盡管在坤洲圖志和巫山志上看到過龍門的相關(guān)記載,但真正親眼看到的時候,依舊是從內(nèi)心深處感到震撼。
龍門并不是一道門,而是一座高達千余丈制高點瀑布,二月二那天,當(dāng)瀑布頂上兩側(cè)的石柱泛起光華,形成一道拱門時,龍門才會真正出現(xiàn)。
那時,無數(shù)想要化龍的妖靈之物從瀑布底部逆流而上,一直游到頂端,越過龍門,受到天地氣運的洗練,才能真正進階,蛟蛇化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