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裊裊被陳知衡拉著手臂忽然站住了,她轉身看向陳知衡,便搖搖頭說道“不了,我還是回去吧。”
陳知衡一把拉過徐裊裊,柔聲說道“是我讓你陪我出來的,如若因為我沒吃飯,那不是我的罪過了嗎?吃了這頓飯,我們便兩不相欠,以前的恩情便當是過眼云煙,不會再作數的。”
陳知衡此意并不是單單為了和徐裊裊吃飯,他只覺得徐裊裊只將自己當恩人,總是拘著自己,于是便找了個由頭,讓他們兩人之間兩不相欠。
城門附近的小巷子里有個賣云吞的林老伯,云吞做得是極絕,在這個寶馬雕車香滿路的燕京城也是聞名的,經常有大戶人家問他買生云吞回去煮。
陳知衡想到了林老伯的云吞,他想徐裊裊也常常,他知道徐裊裊不常吃到外面的吃食,現在有機會了,便讓她常常這燕京一絕——林老伯的云吞。
拐了幾個彎,便到了林老伯的攤子,旁邊還有一張空桌子。現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不然這攤子萬萬不會留有空位的。
陳知衡將韁繩拴在了支起棚子的樁子上,便拉著徐裊裊直接坐在了那張空桌子旁的板凳上,并命林老伯煮兩碗云吞。
他們相對著坐著,就那樣靜默著,只是看著對方,因為他們兩個此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兩個人心之所想亦是不同。
不一會兒,林伯端著一碗熱騰騰的云吞便上來了,云吞上面撒著一層紫英,就好似暴雨來前的烏云一般,上面點綴著些許純白色的蝦米,好像夜晚透過一層層濃云看到的燦星,那冒出的熱氣便是飄渺的云了。
陳知衡禮貌性的將先上來的那碗云吞推給了徐裊裊,并說道“你先吃。”
正當徐裊裊欲拒絕的時候,只見林伯將另一碗云吞也端上了桌。陳知衡知道徐裊裊剛剛是想把云吞讓回給他的,他現下便笑笑,指著那后上來的那碗云吞說“你看,第二碗云吞這不就上來了嘛,不必讓來讓去的。”
說完,兩人便坐在那吃云吞,徐裊裊吃的很快,因為她想盡早回去,而且這里人多眼雜,她不想被別人誤會什么,盡早結束盡早回徐家大院。
徐裊裊吃完了便只是靜默地坐著,看著陳知衡吃,陳知衡好像也知道了徐裊裊在等自己,怪不好意思的,便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吃完了。吃完之后,陳知衡去結了錢。
徐裊裊認得回去的路,便準備自行回徐家大院,于是她便徑直離開了,卻不曾想陳知衡一直跟在身后,徐裊裊不明所以,轉過身子,輕蹙著眉,語氣里有些惱怒地問道“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陳知衡站在徐裊裊身后,他的手里牽著套著赤霞的韁繩,說道“我如若不跟著你,不護著你,萬一你又遇到了鄭德望那樣的壞人怎么辦?萬一這次的不再是一個人,你覺得你一個人敵的過嗎?你本身就是女子,打不過男子是很正常的,只是這夜兒黑,真有不測也未必有人救你。所以就讓我跟著你吧,我就在后面默默的護著你。”
原先徐裊裊是有些惱的,她煩陳知衡這樣跟在她背后,卻不想陳知衡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她心里竟也有些動心了,便不再多言,就讓陳知衡默默跟在身后。陳知衡對她總是那種無微不至地照顧,如若陳知衡對她的照顧如春日的細雨滋潤萬物那般,而她就是被那陣溫和細雨眷顧過的野菊。
兩個人一路穿過酒香四溢的巷子、朱影碧裳的青樓楚館、人聲鼎沸的飯館還有笙簫未歇的樂館,只是兩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著,前面是身著素裳、青絲如瀑、正值碧玉年華的妙齡少女,后面是手牽驊騮、腹有詩書的翩翩少年郎,好似靜水之中的倒影那般純真美好。
徐家大院內燈火通明,一群人聚在大院里,熙熙攘攘的,原本不大的院子此刻便變得有些擁擠了,就好似熱鬧的集市,但這里有的不是街邊小販的叫賣聲,而是爭論聲。
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