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站在人群中間沖著其他人就大嚷道“我覺得裊裊是被鄭德望的殘余勢力抓走報復去了,我們應該去衙門報官?!?
徐清風直接推開了徐明月,然后站在人群中央說道“我覺得不像,鄭德望一行人都已經伏法了,如若再做出點事那殘余勢力也會受到影響。如果我是他們,我覺得這樣做不值得?!?
徐清風說的是有些道理的。
而站在人群邊角的徐玉容似乎有些快要急哭了,眼角好像暈染上了傍晚的晚霞那般,淺淺的淚痕則如天上的銀河,隱隱約約有抽泣之聲。
原來他們現在圍聚在院子里是因為徐裊裊,他們今天傍晚會來之時,發現徐裊裊不在院子之中,甚至連晚飯時候都不曾回來,有人以為她是出門走遠然后迷路了,也有人以為她是被鄭德望還沒有收拾干凈的余孽給擄走了。
院里的人急得焦頭爛額,而徐桓卿卻云淡風輕地坐在屋檐下,用他那把用了十幾年的潑墨扇徐徐地扇著風,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那般。
院外的徐裊裊聽到了,不經冷笑了一聲。
在她七歲的時候,那時候徐家班還四處漂泊,她也還沒有上臺,只是在戲班子后臺看著師兄師姐們上臺演出。
有一天清晨,有個叫徐盈月出去浣洗已經堆積如山的衣物,人出去了很久也沒有回來,直到中午吃飯也沒有徐盈月的蹤影。當時有人怕那徐盈月丟了,便說要出去尋,但是徐家班里年紀大些的下午都有場子,剩下的都是小孩子,如若讓那些小孩子去尋,怕是回頭丟的人更多了,于是便沒人管。
直到傍晚,也沒有徐盈月的蹤影,那天晚上徐盈月也沒有回到徐家班歇腳的地兒。
那些人認為徐盈月是趁著浣洗衣服的時候逃走了,畢竟做戲子累不說,還經常受到世人的白眼,未來婆家什么的也不好找,頂多也就是給人做個妾罷了,還得遭人非議。如若離了戲班子,或許還能嫁個尋常人家做妻。
在他們看來,烈日當空時在田頭汗流浹背雖苦,但是卻比四處漂泊、居無定所、走到哪里被人當外鄉人抵制好的多。
而且那徐盈月也十四歲了,明白這個理兒,所以他們認為她逃走也并不奇怪。
但是他們卻不曾想,如若徐盈月真逃了,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除了唱戲什么都不會,出去又能做些什么。且不說生計,就單單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出門也是危險的,這世道亂,或是遇到賊人,不是被污了便是被賣了。雖然做戲子不好,但是被賣去做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
過了兩日,衙門那邊熱鬧至極,百姓們都圍在門口看熱鬧,說是在河邊撈上來一具女尸,面目泡的都有些浮腫了,就好似泡在湯里的饃那般,而且脖頸處有淤青,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幾處淤青,而且衣衫也有些不整,領口處被人扯破了。
衙門的仵作驗尸過后,說是那女子生前被人污了,然后掐死之后再扔進河里的,現下已經泡了兩日,尸體有些發臭了,蒼蠅直繞著那女尸四周飛來飛去,猶如看到獵物的蒼鷹在天空盤旋。
徐桓卿聽隔壁老嫗說衙門現下有一具女尸,年齡還是十幾歲的,頓時心里便生了一陣惡寒,他怕那個人就是自己失蹤的弟子徐盈月。
此時徐桓卿內心是掙扎的。
如若那不是自己弟子徐盈月,人雖活著,但卻跑了,白費了他對徐盈月這些年悉心的照顧,只當是廢了那么多的心思調教出一匹白眼狼來。
如若那人是徐盈月,必然是會心痛的,徐家班的那些孩子雖然都不是徐桓卿親生的,但是徐桓卿待他們如親生子女那般,竭盡所能待他們好。
后來徐桓卿去了衙門,看那個人的衣衫認出了人,正是前兩日出去浣洗衣服后再也沒有回來的徐盈月。
徐盈月她真的死了,這對于徐桓卿來說無異于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