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坐在寶座上端著茶杯慢慢地啜著,冷眼看著下面大臣不住翻看箱子里的奏疏。
杜正倫也隨手拿出幾份看,只是才看了兩份,就臉紅脖子粗,啾啾喘氣,恨不得找上疏彈劾他的人拼命。
這些奏疏上把他罵的實在是太兇殘了。
杜正倫看不下去,放下奏疏就聽見坐在前面的張行成也氣的直哼哼,不由眼里露出寒光。
只見張行成拿起一份奏疏看兩眼,就往旁邊的小幾上一扔,再拿起一份看兩眼再扔掉,旁邊的小幾上亂七八糟堆滿了各奏疏。
一邊看還不住地哼哼嘰叫搖頭,顯然也是一愁莫展,杜正倫見此心里冷笑道老匹夫耍手段,到了現在還惺惺作態。
但是抬頭看著寶座的上的李承乾,又心里暗嘆太子殿下雖然為難老匹夫,但此事絕不能善了,老匹不用心替太子謀劃,少不得我辭去官職暫時平息此事,以待來日。
此時禇遂良一連看了幾份奏疏,見這些人根本沒有要給杜正倫活路的意思,心里不由暗想不管怎么樣,現在太子殿下是保不住杜正倫了,但是就算要舍棄杜正倫,還得想辦法幫太子殿下化解百官對他的怨氣。
禇遂良雖然有私心但他是個守成之人,一心只想著守著規矩保證大唐沿著前些年的勢頭發展下去,對李承乾也算盡心。
只是在他裝做不經意見看杜正倫時,也有一些不懷好意目光不時從他身上掃過。
李義府一直對禇遂良壓自己一頭不滿,只是懼怕李承乾不敢使壞,現在禇遂良惡了李承乾,他自然以為他的機會來了。大殿里其他大臣看了幾份奏疏也都放下,心里嘆息不已。
這里除了劉德威都是李承乾的心腹,自然知道杜正倫寫這份奏疏是李承乾授意的,眼下卻要推杜正倫出去了擋災,不覺都是心有戚戚焉。
李承乾抬頭看看殿門口太陽射進的光線知道已經快到午時了,便放下茶杯,看著張行成與禇遂良淡淡地問道“你們不是自作聰明嗎?怎么連這點主意也沒有嗎?”
兩人聞言都是臉上一紅,不知道該說什么。
李承乾忍著心里的不爽不再看他們,正色對眾人道“孤王把諸位當成肱骨之臣,每有政事在此商議,拿出方案才會明發詔旨。就是希望盡量少出現錯誤的政令,政令發布后諸位也能與孤王一體同心,推動政令的執行。
可是你們有些人,竟想把這里變成一言堂,只能他說話,別人略有不同的意見,就必欲除之而后快。
做事毫不計后果,使得孤王和朝廷陷入困境,現在可是知道錯了?”
這話雖是對眾人說的,但是都知道這是在教訓張行成。
可憐張行成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被說的老臉通紅吭哧半天才像小孩子一樣,起身低著頭道“臣知道錯了。”
這可比打一頓還讓人難堪。
李承乾看一眼張行成又扭頭看向禇遂良,禇遂良見李承乾的目光看來,臉一子就紅了。
他可是李承乾的老師,李承乾對東宮心腹一向尊重,現在其他人都好好的就自己當眾認錯,這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禇遂良坐在那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過了好一會都沒有動。
大殿里落針可聞,都看著禇遂良,禇遂良身上像壓了千斤重擔一般,就是起不來。
直到李承乾等的不耐煩,重重地冷哼一聲,才吭吭哧哧地站起來低著頭,聲音極低地道“臣也知道錯了。”
李承乾這才把目光轉向一邊,接著道“既然你們知道錯了,那我們就說說事情怎么解決吧?”
李承乾說到這里頓了頓,見眾人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接著道“此事看似是一件小事,卻關系朝廷威嚴和法度。朝廷銓選制度混亂這是有目共睹的,杜卿家提出此事并無過錯。
如果朝廷上議一議都不被容許,那禇卿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