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行宮。
李承乾坐在一片小池邊,抬眼看看遠處的湖光山色,又低頭看看池邊柳枝下的薛仁貴。
薛仁貴坐在湖邊的手捧著釣竿,看著水里的魚漂子。
“有人說釣魚能修身養(yǎng)性,我這些日子受了人家的氣,就想釣釣魚平復一下心性,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我看啊,想靠釣魚修身養(yǎng)性的人,要么是在裝模做樣,要么就是閑的……”
李承乾隨意地跟薛仁貴聊著天。
“是臣等無用,讓太子殿下為難了。”薛仁貴回過頭神情凝重地道。
李承乾隨意擺擺手道:“這不怨你,我讓你出塞去抓胡人,你也抓來了,可是現在出了那么多難民,整個河北道的糧食都不夠吃,燕都城根本就不能開工。”
薛仁貴正要說話時,看見魚漂突然點動,知道有魚碰鉤了,忙朝李承乾擺手,自己則全神慣注地看著魚漂,等魚兒上鉤。
李承乾看見忙住聲,伸長脖子,兩眼緊緊盯著池塘里的魚漂。
正在兩人全神慣注地看魚漂時,聽見遠處有人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出事了!”
劉葵從外面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李承乾被他一叫忙扶著一個內侍起身,旁邊的薛仁貴“嗐”一聲也站了起來。
李承乾扭頭看去,魚漂那里有水波一圈一圈的往外蕩漾,顯然剛才要上鉤的魚兒跑了。
“出什么事了?”
劉葵走近一些,李承乾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劉葵聞言忙站住腳,躬身行禮道:“回太子殿下,許尚書把范陽盧氏的祖墳給挖了。”
劉葵說著已經走近來,呈遞給李承乾一張紙。
“胡說!許敬宗怎會下令挖范陽盧氏的祖墳?”
李承乾不接他手里的紙,直接訓斥道。
“太子殿下這是千真萬確的,前日許尚書主持批判范陽盧氏,范陽盧氏的罪行罄竹難書,百姓們群情激憤,當場就把范陽盧氏的祖祠砸了個稀爛。
夜里又攻入范陽盧氏的一些堡塢里,盧氏子弟很多人都被打殘了。
若非是王將軍攔著,糧庫里的糧食可能都被燒了。
老百姓還不解恨,第二日又把范陽盧氏的幾處祖墳給挖了。”
“嗯!”
李承乾聽了大概能想象的出當時的場景,不由點點頭。
劉葵和薛仁貴看的疑惑不已,暗道:太子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感覺到二人的目光,頓時臉色一沉,怒聲道:“狗奴才,這么一點小事也值當的大驚小怪?
范陽盧氏在范陽盤據了幾百年,欺壓百姓無數,老百姓把他們挖墳鞭尸正合其罪,有什么大不了的?”
“啊!”
劉葵嚇的當即跪在地上。
李承乾看他一眼接著道:“再則孤王又沒有下令挖范陽盧氏的祖墳,許敬宗也不曾下令挖墳,所以此事跟朝廷沒有任何關系,你瞎嚷嚷什么?”
劉葵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急忙不住口地請罪:“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傳孤王旨意,范陽盧氏傷天害理,罪大惡極,引得人神共憤。命許敬宗立即把范陽盧氏歷代所做惡事一一記錄編篡成冊,刻印萬冊傳遍天下,以儆效尤。”
“遵旨!”劉葵忙磕一個頭起來,就要出去傳旨,當然主要目的是想先躲出去。
李承乾看見當即大怒,喝道:“站住!怎么不愿意在孤王面前了?”
劉葵幾乎被嚇死,急忙再次跪下。
李承乾沒理他,直接道:“以孤王的名義傳旨天下,召天下文學之士來幽州大行臺編撰《河北道士族罪行錄》。”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