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聞言先是一怔,然后慌忙起身對著李承乾一躬到地,聲音沉痛地道:“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如今陛下年事已高朝廷奸臣當?shù)溃巧琊⑽<敝畷r,天下臣民皆翹首盼望太子殿下西入長安鏟奸除佞以安社稷,怎可置天下萬姓、祖宗宗廟于不顧,乘槎出海以逍遙?”
李恪說到這里不禁流下眼淚來,一邊哭一邊繼續(xù)道:“臣弟得太子殿下青眼指教,率兵出海小有所成一心只想封國海外為子孫后代留下一處基業(yè)。
何敢妄窺天位招不測之禍?”
李承乾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恪表演,心里冷哼:你沒想要爭江山,那你為何要在此時西進?
李恪偷眼看見李承乾表情心里一片冰涼,根據(jù)他剛才在席間的觀察李承乾手下諸將已有反心,李承乾也想用武力破局。只是李承乾以皇太子身份還不想舉旗造反,所謂“帶兵回長安”不過讓他替李承乾造反,不管成敗他的結果都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里李恪心里害怕,雙膝跪下指天為起誓道:“臣弟今日指天為誓,今生今世愿為太子殿下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絕之。”然后兩眼直直看著李承乾等他說話。
李承乾看李恪到現(xiàn)還想糊弄,臉上神色更冷,淡淡地道:“二弟言重了,為兄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李恪聞言不由失神,半晌才哽咽道:“大哥若是不信,臣弟愿以死以自證清白。”說著脫去王冠,以頭撞地似是真要了結了自己。
李承乾看著李恪連說帶哭還賭咒發(fā)誓以頭搶地,心里暗道該不會見了我的大軍,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套吧?
即便這樣想李承乾還起身扶起淚流滿面的李恪,看著李恪從一個儒雅尊貴的青年王爺變成一個毫無形象的鼻涕蟲,心里不由吐糟道:這臉皮也夠厚的了。
這么一吐糟把原本蘊釀的情緒沖散不少,李承乾只得收他準備好的詞,淡淡地道:“你我親兄弟,我有什么信不過的,何必如賭咒發(fā)誓尋死覓活的?”
李承乾說著還忍著惡心用袖子給李恪擦去臉上眼淚鼻涕。
只是他這自認為友愛的話語親昵的動作,卻讓李恪心里越發(fā)地驚懼。
什么親兄弟?死了的李泰和長安的李治才是你親兄弟呢?
慌忙退后行禮道:“臣弟失禮了。”
“唉!”
李承乾見此長嘆一聲再次坐下,看著李恪聲音沉痛地道:“當年玄武門之時你我皆年幼,但是也知道我們的堂兄弟一日之間死了十幾個,現(xiàn)在……我的李厥沒了……李象也失蹤了,李白今年才六歲,他剛剛失去母親,幸有良娣扶養(yǎng)……”
李承乾說到這里也已經(jīng)淚流滿面,抬起手想以袖掩面看見袖子上還有李恪眼淚鼻涕,嫌棄地放下?lián)Q另一只手。
正用手帕擦淚的李恪看見臊的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李承乾以袖掩面調整情緒后才咬著牙道:“說句實話,我真恨不得率軍回長安把長孫無忌碎尸萬斷,可是我回到長安怎么面對父皇,任著他繼續(xù)去求那虛無飄緲的長生,禍亂天下?還是——”
說到這里李承乾沒有再說下去,但他的意思李恪聽懂了。
李承乾回到長安滅了長孫無忌和李治是無可非議的,但是把李世民變太上皇遷出太極宮遷,就牽涉到孝道的問題。
別人或許說不出什么,也不夠資格說,可李恪做為李世民的兒子李承乾的弟弟,在父親和大哥之間肯定是有傾向性的。
李承乾說到這里看著李恪等他接話,見李恪半天不說話,便直接道:“大哥陷入如此為難之境早就應該遠遁海外,只是放心不下手下這些將士。他們隨大哥遠征遼東都是大唐有功之臣,大哥若去了他們必受長孫無忌打壓,想到他們處境實在不忍。
再則這些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