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音律,能夠記住家中書庫的大多數藏書的內容,自己天賦異稟,卻只能得到一個“可惜是女兒身”的評價。
自己博覽群書,經義通曉,擁有了遠超正常男兒的思想境界和明曉事理的能力,卻只能用來想象思考自己的將來將會是如何的生活。
為何不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實實、懵懵懂懂地去接受這一切?
明知未來是悲劇,卻仍要接受,才是人生最大的可悲之處吧?
苦中作樂吧?
艱難地咽下了口中的醬牛肉,蔡琰沒有繼續吃,而是將剩下的醬牛肉繼續用絲帛包裹起來,小心翼翼地拔下了自己的一縷散發,將絲帛仔細地捆好,揣進了懷里。
出了琴房,蔡琰徑直地朝著自己的庭院走去,她沒有什么心情去在意其他的,只是路過花臺的時候,順手取了一個除雜草的小花鋤。
她并沒有發覺一道身影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回到了庭院里,蔡琰坐在了庭院中的那顆桃樹樹下,蜷著雙腿,倚靠著桃樹。
這顆桃樹是她之前和娘親一起種下的,雖然那時的她才剛開始識字,但是她已經能記事了。
每當迷茫難過的時候,她總會跑到這顆桃樹下呢喃給桃樹聽,她覺得娘親會聽到的,只不過是自己聽不到她的回應而已。
今天她還是倚靠在桃樹下,卻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坐著。
坐了許久,她側過身子,開始在桃樹根須旁的土上用小花鋤挖洞,遇到了根須就輕輕地捋開。
過了半響才清出來一個可以容得下一個拳頭的土坑,桃樹的根須蔓延著,蔡琰卻沒有傷到桃樹半分。
抬手輕輕地抹去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蔡琰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了那份包著醬牛肉的包裹。
她解開了自己綁在了包裹上的頭發,打開了絲帛,將頭發和絲帛一起輕柔地鋪在了土坑之中,還有一半的醬牛肉在絲帛中間,靜靜地躺在土坑中。
“娘親,這次是醬牛肉,也是陳琛給我帶的,你也嘗一嘗,可好吃了。”
“爹說要讓我嫁人了,以后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能讓你也嘗嘗我吃到的好吃的。”
“不過你可要放心哦。”
“爹說一定要是世家大族的嫡出子弟,虧待不了我的。”
蔡琰笑得有些難受,突然覺得悲涼。
自己如果嫁人了,是否沒有辦法再和娘親的桃樹再見了?
不知不覺中,兩行清淚順延著白皙的臉頰,滴落在了這塊土地上,一滴一滴,一點一點,浸入了土壤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哭得無聲無息。
兩眼含著淚,蔡琰用小花鋤慢慢將挖出來的土重新填了回去,用自己凈素的小手將土一片一片地壓實。
抱著雙膝靜靜地盯著這片土壤,蔡琰沒有任何聲響。
過了許久,她才孤零零地回自己的屋里去。
月光下,一道長長的人影,拖曳在蔡琰庭院的桃樹邊,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桃樹,離去時,地上竟也是潤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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