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廢話。
“……總之,就是很謝謝你,我不能替你受這個苦,所以想起碼把你用的錢還給你……”終于說到上次他們不歡而散的話題上了,顧茵握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頭看向林既川,說:“你不用擔心我會騷擾你,現在金融技術這么發達,只要你告訴我一個賬號就可以,而且對于你來說,每個月只是個小數目,你查不查看都是一樣的,所以你不用覺得煩惱,你只要告訴我賬號就行。”
她說的急,語氣里滿是“你相信我”的懇切。
可聽在林既川的耳朵里,還是那么可笑。
他輕笑了一聲,顧茵則是被他這一笑,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看到女人呆呆的,林既川就更想笑了,他朝她招了一下手,說:“你過來。”
顧茵不知道林既川想干什么,但看著這樣的林既川,本能地拒絕,便沒有挪動腳步。
林既川看著就更好笑了,“怎么,不敢過來啊?怕我?”
顧茵還是沒有動。
林既川這下就是真的來火了,哦,他都為了她兒子拼上命了,她還這么避他如蛇蝎,還謝,她是真心謝他嗎?
“最后一遍,你過來。”他冷聲警告。
這么一來,顧茵也知道他生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生氣,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他太生氣的好。
而等她走近一看,才發現林既川的臉色很難看,在燈光下,竟白得有些發青。
“你、你沒事吧?”她不由擔心地問,“你臉色好難看。”
難看?確實該難看,林既川冷笑,他現在其實已經疼得不敢動彈了。
而確實,這是他“代替”她受的苦。
可現在,她就想用一句輕飄飄的謝和要花上幾十年才能還得上的錢來抵消。
“你說你要還我對不對?”疼痛讓他的語氣都變得猙獰起來,他一把抓住了顧茵伸過來想探他體溫的手,一把將她扯了過來,然后欣賞著她臉上驚訝又帶著點害怕的神色,他冷笑了出來,說:“你干嘛總說得這么冠冕堂皇,錢?你覺得我都做到這一步了,我還在乎那點錢嗎?”
顧茵被這樣的林既川嚇了一大跳,但看著他臉上痛苦的神色,心里更有擔心,她做過功課,所以知道就算是捐骨髓的那一方也是要承受痛苦的,不是抽個血那么輕松。
但比起這個,更加讓她驚慌的是林既川的話。
對,他是不在乎錢,可除了錢,她還能給他什么?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也幾乎是脫口而出:“你說過帆帆會給我的。”
帆帆?孩子?
那個總是對他橫眉冷對的臭小子嗎?
林既川輕笑了一聲,說實話,在剛見到長大了的林帆帆時,他確實感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了,他不由得回想起他還小的時候,在他的懷里,是那么小和柔軟的一團。
但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懷念的不是那曾經還是個嬰兒的林帆帆,而是林帆帆還是個嬰兒時期的時光,那時的他,家庭圓滿夫妻和諧生活幸福。
“他連爸爸都不肯叫我一聲,我要他做什么?”他冷笑著說。
是這樣沒錯,顧茵松了一口氣,只要別搶走她的兒子,一切都好說。
顧茵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近在咫尺,林既川看得很清楚,他更加覺得好笑。
兒子對她來說就這么重要?不是說兒子只是她想留下的紀念?
哦對,她說過,她改變想法了。
“行了,孩子我不會搶你的,我現在說的是你說的要給我的賠償。”林既川的節奏被打斷,而這個時候不得不又再次提起,這讓他覺得十分煩躁。
賠償?顧茵自然記得,可是事到如今,她還能給他什么?
“……我真的沒有別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