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根深本固,枝繁葉茂,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先帝恩師韓千名在朝中官至樞密使,如今是現任韓家家主。而那韓昇則是韓家最出色的小輩,雖說不如羅泓那般驚才絕艷,但是也算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了。
殿試之際,先帝原本是最為欣賞羅泓那篇策論的,迫于世家壓力最后還是點了韓昇為金科狀元。
韓昇在中狀元時也是年近三十了,而當時的榜眼更是已經到了天命之年,因此年僅十九尚未娶妻的探花羅泓自然是成了一塊香餑餑。
只是榜下捉婿的那些人卻是小看了羅泓的志氣,意圖上門結親的人無一例外地都碰了一鼻子灰。一個寒門子弟如此張狂,當時對他心存不滿的人不在少數。
被有心之人這么一運作,羅泓外放就成了必然了。
先帝也有惜才之心,原是不太同意羅泓外放的。只是當時韓老大人橫插了一杠子,向先帝進言探花郎雖是才華橫溢,但到底年紀太輕,自古寶劍鋒從磨礪出,將其外放歷練一番,才能看出來他是否能當大任。
滿朝文武心領神會,一致附議。
最近的謠言傳的滿城風雨,說是金科狀元韓昇的才學不如探花郎羅泓,全因韓家勢大這韓昇才能獨占鰲頭。韓家為對付這流言蜚語可是出了不少力氣。
不過是不是謠言,誰又說得清呢?
先帝聞言覺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于是在眾多對頭的一致運作下,羅泓順理成章地被外放到了大燕最貧瘠的幾處地方之一——綏水縣。
綏水縣天災不斷,盜匪橫行,黎民百姓每逢荒年只能賣兒賣女,過著草衣木食的艱難生活。
偏偏綏水縣的豪紳們還擰成了一股繩,齊心協力對付著綏水縣衙,哭窮一起哭,耍橫一起耍,歷任綏水縣令都拿他們沒有半點辦法。
羅泓剛到綏水縣時,與他交接的吳縣令早已將一切事務打包好,只等他來了盡數交于他手上,沒有半分留戀,甚至還親自為他準備了接風宴。
接風宴上酒過三巡,這吳縣令竟然還借著酒勁向他哭訴起來。
吳縣令連連抱怨著綏水縣簡直不是人待的地兒,如今他終于等到下一任縣令來了,羅泓真是對他恩同再造,救他于水火,越說越是離譜。
一旁的張師爺也是摸著花白的胡子連連嘆氣。
而對于百姓來說,新來的縣令老爺無論是清是貪,對他們來說都無甚區別。
貪又如何?這風餐露宿,典妻賣子的生活,他們已經習慣到麻木了。
清又如何?公正嚴明的縣令老爺也有過幾任,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救得了這爛到骨子里的綏水縣,這窮山惡水就如同連綿不斷的陰雨,不知道澆滅了多少人胸中的風云之志。
所有人都以為羅泓與之前那幾任縣令并沒有什么不同,包括那些靡衣玉食的巨賈豪紳們。羅泓上任時這些人竟是無一人前來拜會,連試探的心思都沒有。
囂張至極。
面對這一切,羅泓不驚不怒,淡然處之,隨后抬手扇了所有人響亮的一巴掌。
羅泓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官糧專營,并且明文宣布,綏水縣中能者居之。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商人最是重利,面對這么一大塊肥肉,這些巨賈們當然是爭了個頭破血流。
以利益建成的戰線,當然要以利益去瓦解。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羅泓暗中推波助瀾,趁機拔除了幾個最不聽話的鐵釘子,最后將官糧專營權交給了向他投誠的鄉紳錢家。
看似堅不可破的巨賈聯盟就這么散了。
但是羅泓也明白,僅憑借短暫的利益,這些老油條不可能完全服從他。要想治理好這個千瘡百孔的綏水縣,他必須將整個綏水縣牢牢掌握在手中。
羅泓趁熱打鐵,很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