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刃霧小名!”
“這是它做牛做馬換來的。”帕西斯綻開狡黠的笑容,瞄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刃霧,“也罷,你要留下,便留下吧。”最后四個字,帶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曾經,他是大陸響當當的亡靈法師,麾下仆從無數,可是自從體內住進一個瘟神,只剩幾只妖獸還能驅使,其他的連召喚也召喚不出來。
黑耀歡呼著蹦來蹦去,活像顆真正的皮球;小羽給了它一翅膀,勒令安靜;刃霧走到遠離壁爐的角落,冷眼旁觀兩個同伴打鬧。
帕西斯下床沏了壺茶,心道還是羅蘭好,有他在,我就不用親自做這些事了。
“主人,你剛剛干什么去了?”小羽飛到青年肩上,故意磨蹭他的頸子問道。光是待在房里就竭盡全力,根本無法靠近主人的黑耀看得咬牙切齒。
“去拿族譜。”帕西斯打了個響指,一只卷軸憑空出現,啪地掉在床上。
“哦,你要看孫子們的資料啊。”
“嗯。”帕西斯簡短地應了聲,坐回寢床。妖獸們立刻會意他不想受到打擾,個個噤若寒蟬,惟恐發出一丁點噪音。
卷軸很長,攤開來足以繞整個房間一圈。帕西斯一行行瀏覽過去,祖母綠色的眸子自始至終毫無波動,仿佛在他眼中,這些不過是陌生的人名,而事實也是如此。
千年前,他遭遇大變,被囚禁在迷霧森林里,連水晶鏡和遠視魔法也不能使用,整日就是面對青空碧水,遺跡樹林,那種情況下,沒被逼瘋就萬幸了,哪有閑情惦記外頭的子孫。近年來,囚禁的力量減弱,他才能用水晶鏡一窺久違的外界,但那時,所有的親情早已被漫長的歲月摧磨成灰燼,惟有那兩個他誓言用生命守護的人一直刻在心板上,絲毫沒有松脫。
“無聊的東西。”這是帕西斯的感想,“還是看美人得好。”
創世歷1037年風之月12日卡薩蘭上界元帥府。
參謀長將裝著茶具的小推車推進辦公室時,上司正坐在桌后發呆。之所以認為是發呆而不是思考,是因為她臉上一片空白,毫無思緒激蕩應有的表情,全身籠罩著壓抑的氛圍。
不尋常。克魯索判斷,他不是頭一次看見拉克西絲發火,卻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悶燒”,以往她總是直截了當地把脾氣發出來。隱隱地,他感到一絲不安。
“進來干嘛不吭一聲?”盡管心情差到極點,身為武人的拉克西絲還是察覺了部下的靠近。克魯索暗暗松了口氣,答道“不打擾上司沉思是下屬的義務。”
“哼。”
“閣下,雖然這次整件事都彌漫著陰謀的氣息,但我還是不明白,羅蘭城主是怎么讓陛下做噩夢的?”
“天曉得!也許他學會了巫術!”拉克西絲搶過茶杯,一口喝干,重重放回推車上,“也許他找到了一個詛咒師!”
詛咒師,應該是你吧。克魯索心道。
“罷了,事已至此,追究原因也沒用。”拉克西絲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快恢復鎮定,揮了揮手,“叫邊境的軍隊回來,不用守了。”克魯索微微皺眉“不用守備嗎?”
“嗯,從這次的事就可以確定,羅蘭福斯是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傾全力的人。而且馬上冬天了,除了蠻族,沒有一個士兵打得了仗。”
“閣下,其實你也不用太氣惱。這次我們重挫紅之軍團,從戰術上講,已經是很大的成果了。”克魯索終究不放心,溫言勸道。
“戰術?哼!這種面對面較量的勝利,有什么值得炫耀?何況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紅之軍團受到重創,難道我們的傷害就小了?我要的不是這種成果!”拉克西絲激動地反駁。
“但事到如今,除了拿這個安慰自己,別無他法。”
拉克西絲沉默下來,眼中跳蕩著明暗不定的火光。克魯索疑惑地看著她“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