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席恩主子。”艾斯托爾插口,“拉菲格那個叛徒如何處置?我本來想把他抓來,可是他不知溜哪兒去了。”至于另一位同僚無面之王歐斯佩尼奧無人問起,習慣性地認為他一定又睡死了,反正有他的首席侍衛薩菲在,比他本人更管用。
“他我會收拾。”席恩沒有因為部下打斷自己而不快,依舊一派冷定,“他是喜歡上我的后代了吧?”
“嗯,好象叫邱玲,真是沒眼光。”
“不用太在意,也許他只是想引誘那個小女孩墮落。”席恩就事論事。奇蜜拉擺手“主子,恐怕沒這么簡單,拉菲格深愛他還是人類時的老師,而那小丫頭就是她的轉世。”
“轉世嗎?”席恩失笑。格蕾茵絲也掛著妖媚的冷笑不以為然“再偉大的情操,在他墮落為惡魔的一刻也不存在了,他是無法抗拒自己的本能的。就算真的有奇跡,他執迷不悟,也可以從那個女孩下手,人類的心實在太脆弱了。”眾魔一致點頭。
“好了,言歸正題。”席恩喝了口檸檬汁,欣慰還有味覺,“除了頂樓的控制室和我的房間,隨便你們愛晃哪兒晃哪兒,但是不許離開結界。這附近已經成為重疊領域,所以你們能長時間滯留,超出這個范圍,就是只能待兩三秒的現世,也有可能被眾神發現。有事找我的話,對幽靈管家奧瑪說,他會告訴我。”
梅杰安用好學生的態度問“席恩主子,是不是給這座塔起個威風凜凜的新名字?”將來君臨人界才有震撼力嘛。其他惡魔積極響應,魔王陛下卻潑了盆冷水。
“黑色的塔,就叫黑塔好了。”
“……”
總算見識到主君糟糕的取名天賦,惡魔們掃興不已。格蕾茵絲咕噥“這個名字一點氣勢也沒有!你穿黑袍子也不好看,還是那件藍的好。”席恩無法理解她的抱怨“黑色洗起來省力。”
啊――難道他到現在還自己洗衣服!?
哈瑪蓋斯抱著灰兔下樓“主人,您蓋子沒關緊,哈羅西恩跳來跳去,我想帶它下來比較好。”眾魔更加無力哈羅西恩……灰色,還養寵物,決不能讓那些人類看到主子這樣一面。
暖爐里跳躍著金色的魔法火焰,角落偶爾響起兔子的細小叫聲,玻璃沙漏流瀉著銀絲,蠟燭燃燒的氣味和法師身上復雜的味道夾雜在一起。
云中塔的塔主坐在壁爐邊讀著一張陳舊的羊皮卷,這是無限記載的卷軸[死海遺卷]。
火光在他長長的藍發上披出瀲滟的光澤,將影子拉長,投射在鋪著掛毯的墻壁上。從沉睡中醒來,揉著眼的哈瑪蓋斯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陌生的景象。無數次,在法術構造的溫馨小屋里,他迷迷糊糊蘇醒,毫無睡意的黑衣法師都在專心抄錄卷軸,或閱覽法術書。
然而當他第二次睜開眼,卻不見養父的身影,而外面,夜色仍然深沉。
塔頂的控制室,轉移法陣的光芒漸漸黯淡,席恩站在被長柱托起的水晶球前,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隨著意識的集中,清晰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方正簡潔的房間,躺在軍用床鋪上呼呼大睡的棕發青年……
可以看見。怔怔收回手,席恩面無表情地盯著掌心光潔,雪白,沒有厄運連連的命線,也沒有勞作鞭笞的痕跡,這是一具完美的軀殼,神的身體――這就是原因?
由于升華,他和肖恩之間的孿生感應徹底切斷了。
他應該高興不是嗎?終于擺脫了從幼年起就糾纏他折磨他的可恨夢魘,可是這一刻,他卻彷徨到失神,胸口被巨大的失落沉沉堵住。
放棄吧,這是個好機會,新的,從此他過他的日子,我走我的路,我們再不相干。理智的部分這么說。
怎么能這樣算了!那我從前所受的苦算什么?決不能停止!我要讓他痛苦、痛苦、再痛苦、直到墮落到和我一樣污穢的地步!另一個